灵染安静地听着，录音里说话的人，正是他的父亲。他要了一杯咖啡，不知道是谁端进去的。

“事后，那个咖啡杯子，找不见了。”李怀信说出了最让他介怀的可疑点，“我想说的是，寻找真相的过程，注定会是极为艰难的。”

“艰难，和我们再也不能见面相比呢？”灵染反问李怀信。

李怀信先是一怔，继而握住了灵染的手。

“我总觉得，那个人想对付的，是你。”灵染一针见血。

“我是合法继承人没错，可她也不可能一分不得，似乎没必要......”

灵染知道李怀信口中的“她”，是他的继母。

“你也别太主观了，不一定是她。”

（楚涵的游戏宝库里，多出了一个提示囊，上面写着一条线索——李怀信继母并非真凶。）

李怀信不知灵染是如何推断出这个结论的，可也并不觉得她说的没道理。

“你的父亲，最信任的人，是她吗？”灵染索性直问。

“要是对她特别信任，也就不会不让她进董事会了。”李怀信的分析思路依旧清晰。

“这就对了，她无论如何，得到手的，都是父亲一开始约定好的那部分。”灵染在启发李怀信朝其他思路上想。

李怀信脑海里想到了三个人：父亲的司机、舅舅、还有父亲的秘书。

可他们......不可能在那个时间点还给父亲去送咖啡。

“监控没拍到吗？”灵染知道他家肯定会安装监控，李怀信刚才播放的录音，想必是来自监听系统。

“监控有被破坏的痕迹。”李怀信根据种种线索，似乎更加怀疑父亲的死，是谋杀。

“你报警了吗？”灵染问。

“我原本想通过私家侦探调查的，可又没有足够信任的人选，所以我想自己查。”

楚涵相信他的智商，也知道他为难之处在于：他不敢相信任何人。

（这一点，多少让楚涵觉得有些悲哀，带着面具行走于世的人太多，李怀信不能保证撕下的那块面具背后，不是那个他一直都相信的人。）

“录音里只有你父亲的声音，莫非是录音被破坏了？”

“应该不会。”监听系统的事，李怀信的父亲只跟他隐约提过，还嘱咐说不许告诉旁人。那还是李怀信十几岁的时候，那时，父亲跟他说的话，他都不想放在心上，不知为何，却也一直都没有完全忘记。

“如果没有被破坏，那就只能是一种可能：凶手是知道这个系统的存在的。”

“你的意思是，全程，他故意选择不说话？”李怀信微微蹙眉，他想不通的是：如果那个人知道这个监听系统的存在，为什么不将录音也一并破坏了呢？

（楚涵的想法，也陷入了死胡同。）

这个讨论，只能到此结束了。

这一晚，李怀信搂着灵染，安静地躺着，一夜未眠。

没有发生任何越礼之事，只是彼此依靠，相互依偎。

灵染知道：李怀信的心里，是十分自责的。换做是她，她也会这样想的，所以，她没有劝说，只选择默默陪着他。

第二天，李怀信一早便出门了。

灵染的苏醒，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她接到了青晏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