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落在那高大的身影上,后面拉长的阴影笼罩在篾竹屏风上,光影晃荡,那阴影也隐隐绰绰地晃动。
裴明衍将手里的箱子放在柜子上,随手拂了拂落在上面的一瓣梨花,梨花飘落,他淡淡微笑,落在那里缩成一团的小茆茆身上。
“茆茆,过来。”
这语气就像白日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一样,他甚至有些轻松愉悦。今夜裴明衍穿着一身雪白的衣裳,长发只用一根系带系住尾端,看起来出奇的温柔。
柳绵一步一迟疑地走了过去,箱子里装着几匹布,剪刀,针线以及尺头。柳绵方记起世子说完让她做贴身物件,柳绵表情僵硬地被世子揽入怀中,看他玉削似的手指指着一匹昂贵的的雪白真丝,“这与给你做亵衣,天气热些的时候,穿着轻薄凉爽。”
而另一匹是细棉麻的,“我时常穿这贴身的,就用这料子给我做,随意绣些亦可。”
柳绵慢吞吞地拿出尺头,“奴婢给您量量尺寸。”
世子今夜简直温柔又腻歪。柳绵踮着脚给他量颈围时,世子就低头微笑着看着她,偶尔扶着她的腰,在她的额头落下一个吻。为他量胸围的时候,他就张开手方便她量,无比配合。
柳绵被这氛围弄得轻松了许多,甚至有胆子问了一句,“主子今晚好像很开心。”
世子眼眸低下看着她的动作,“很明显?”
柳绵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蹲在地上给他量腿长。温热的大手放在她脑袋上,把她的头发都揉乱了,“想到以后那些人一个个死在我手里,我当然很开心。”
柳绵僵在原地,又听世子笑了一声,“你在怕我吗?”
柳绵低着头不敢抬起来,连连摇头否认。世子却道:“你知道怕就好。会怕的人,就不容易背叛。往往是那些不知道怕的人,才有胆子去做蠢事。”
明明世子语气跟刚刚一样,柳绵却再也轻松不起来,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该不该站起来,该不该回话。
“茆茆,你说如果有一天,你跟芳芷一样,背叛我,我该怎么做呢?”世子一下又一下地抚摸她的脑袋,“我肯定是舍不得别人动手的。你不一样,你跟芳芷不一样。我一口,一口,要把你咬碎了,吞进肚子里,才能安心一些。”
柳绵浑身发抖,眼泪落下来,忙跪在地上,“柳绵不敢。”
世子温柔地把她扶起来,“我是挺喜欢看你像只小狗一样跪在我的脚边,摇着你的小尾巴。不过,我发现我更希望有一天,你是能够像凤凰一样陪我共枕山河的人。以色侍人,终究不为别人所容。”
听到这大逆不道的话,柳绵眼泪都不敢流了,她,她,她听到了什么?
柳绵忽然察觉到酒味儿从世子身上传来,刚刚她太紧张了竟然没注意到。再看世子,他的眼神亮晶晶的,一点也不像喝醉的人,“过来,茆茆,衣服明天再做。”
她被推倒在床上,金钩上床帘落下,世子连鞋子都没有脱,就压在了她身上。他的气息在耳侧呼得柳绵整片皮肤又热又痒,“茆茆,我是不是太大了,所以你流了那么多血。”
“……”柳绵脸涨得通红,试图用手拉住世子拉起她裙子的手,然而却被他一只手并握住手腕放在她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