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我看世子呀,怕是不喜欢她们两个呢。唉,要是我被世子看上了,那该多好呀,世子那样的人物,光是看看就叫人爱得不行。”
木槿过来说了一通话,发现柳绵这里实在问不出来,心里也没底了,“真没有人早上过来摘花吗?”
“我不知道。”柳绵只咬死了这句话,又埋头修剪枝叶。
“柳绵,你的命可真好,订了举人家的少爷,听说他十四岁的时候也考上举人了吧?你们什么时候订亲呀,别让金龟婿跑咯。”木槿打趣道。
柳绵脸颊红彤彤地,没好气地瞪了木槿一眼,“你可别拿出去混说。”
“我知道我知道。”木槿把手指立在嘴唇前,示意自己不会乱说,又笑盈盈道,“举人夫人。”
“你这,你这。”柳绵不会骂人,干脆抓了一把修剪的叶子,作势要向木槿撒去。木槿连忙吐吐舌头,往外跑了去,“我先走了,问别人去。”
柳绵手中的叶子落了一地,有些失魂落魄地提起小花篮,她明日还要去送花,若是被别人看见了,可怎么办?
她垂着脑袋想心事,忽地撞上一堵墙。不,不是墙,柳绵看着那花纹精致的深色衣摆,黑面白底的官靴,僵硬着后退,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地道,“奴婢……世子……”
柳绵呐呐地不敢言语,心中打起鼓来。才走了两步就撞上了世子,刚才她与木槿的话,他又听了多少去?
世子一直没有说话,那凌厉的目光却叫她身子颤抖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柳绵腿都快跪疼了,世子才道,“跟我来。”
三个字,叫柳绵又差点哭了出来。她努力抿着唇,慢慢爬起来,也不敢说话,怕自己一张嘴,鼻头一酸,便要哭出来。柳绵本来不是个爱哭的人,可她从小到大,也没有这么害怕过。
一路辗转,到了柳绵熟悉的茅屋里。她心道,幸好自己每日都会把睡过的铺单被子收拾好,带回去放着,不然被世子看见了她肯定要受罚了。世子进去后,随地坐在了炉火旁的蒲团上,柳绵这才发现世子是散着头发的。
墨玉般的长发倾泄而下,柔软的布料随着落座舒展开来。世子似乎回到听雨轩后,就不太喜欢穿着繁复的衣裳,都是舒适为首。若热了,便敞开胸膛;若头发冠久了,便散披着;若觉得乏了,就是树下横卧也能看见。
柳绵记得世子往日都是衣冠严谨,行卧有序。可自那日后,世子就变了。
点燃的炉火照亮了采光有些阴暗的茅屋,被炉火照耀,他的侧颜难得的多了一分温和。“我要在这里休息,你把床铺好。”
“是。”柳绵心一下子落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世子的闲适感染了她,她脚步轻松地到青竹篾制作的屏风后,从柜子里取了床单被褥在架子床上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