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研,吃饭了。”帐篷外响起祁君浩的声音。
“放那里吧。”我闷声回答,然后添了句,“还是老样子。”
还是老样子,放在帐篷外。
外面响起窸窸窣窣脚步声,我隐约能听见几个男人在商量着事情,当我想竖起耳朵仔细听使,声音戛然而止,仿佛那些噪音从未发生过一样。
风掀起布帘一角,我往里缩了缩,看到热气腾腾的肉块放在碗里。可是我压根没心情吃东西,已经饿了两天,这两天每次都是祁君浩在帐篷外叫我吃饭,可我没有哪一次主动出去过,只是招呼他放在帐篷外就好了。
“放在外面就好了!”听到有人在动碗筷,我不耐烦提高音量。
有人打开了帐篷走进来,那一刹那,刺目的光芒射进我的眼睛,我伸出右手遮住耀眼阳光,看到沈立青钻了进来,将一碗药汤放在旁边。
“可以不吃饭,但是药必须喝。”
每天沈立青都会跟我说这句话。
我不知道他的药里有什么玄机,可每当头疼欲裂时喝下他的中药就舒坦了很多。
但是冥冥之中脑叶有某种东西压制了属于自己的记忆,喝下头不疼,不喝头很疼,甚至疼得我在地上打滚。
“你走吧,我想睡一会。”
将沈立青赶走之后,我用被褥捂住头,陷入深深痛苦中。
我好像患了抑郁症,这种病情在沈立青的医学书上见过,短小的冰山一角,寥寥几句话概括了抑郁症全部。我得的应该是中型抑郁,每天思维混乱生不如死,我甚至开始怀疑那些残留在脑海里关于实验室的记忆会不会只是因为抑郁症幻想出来的?
沈立青一行人又去捕猎了,营地里剩下的只有美国人乔治、精神病患者乔羽杉,还有身体已逐渐康复的洛峰。
我撩开帐篷,寻了个隐蔽的草丛堆,倒掉沈立青给的中药。
没错,我打算不再喝下他给的药,或许过程会很痛苦,但只要喝下药我所有记忆仿佛被屏蔽。这里的人如此古怪,我也不能再坐以待毙,我想去寻找真相,哪怕只是一丁点蛛丝马迹,也不能放过!
随着药汤缓缓流入草堆里,我如释负重松了口气,仿佛那些液体正是困扰我许久的障碍,丢弃它们就丢弃了束缚自己的囚.笼。
我将碗放回帐篷里,再用力踏踏脚,争取不让草堆露出一丝一毫的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