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后,童夏是被软婶推醒的。准确地说,是被软婶摸醒的。
那种粘腻湿冷的触感让童夏还没睁开眼睛意识就被吓清醒---莫不是安康又把口水滴自己脸上了?
她醒过来后,看到一个皮肤红铜色的女人举着一条鱼坐在床边对着自己笑着。
鱼尾巴不断的扫着自己的脸,像是----用香甜的零食诱惑孩子起床的老母亲??
童夏一个激灵,揪着毯子缩到了墙角,提防的看着软婶。
软婶笑意更深,甩了甩那条死鱼,兴奋地对着她比划。
几秒后,童夏似乎看懂了软婶的意思----软婶他们似乎对昨天带回来的烤鱼很感兴趣,还要童夏再烹饪一次给他们吃。
童夏擦了擦落在脸上湿哒哒的鱼鳞:“想吃烤鱼的话,我们得要去集市上采集一些材料。昨天的钱还剩很多,我起床后就去弄……”
软婶开心的像是个孩子,点着头就给童夏让出了起床的路。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了大厅,船员们早就起来了,童夏又是最后一个。
黑叔在甲板上晒着干贝,时不时从里面挑出一些看起来不是很大的丢到海里去。
壮壮和蓝渊凑在一起,研究着一张巨大的类似地图的图纸。和童夏认知里的地图不一样的是,那张地图上没有陆地,从头到尾都是海洋----深深浅浅,形状不一样的海洋。
她想要凑上去看一眼,却被角落里不断扭动的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
大牙和安康脸上均是极为冷漠和厌倦的脸色,看到童夏望过来的一瞬间,两个人冲着她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而两个人的中间,一个手上缠着黑色绳索的男人在骂骂咧咧的说着什么。
童夏看到了那头蓬松的黑发蓦然想起来,他是昨天那个脸上血糊糊的男人!
“你是蓝沙?”
整个大厅的目光都汇集到了童夏身上,连那个男人都忘记了挣扎和叫骂。
“你喊他什么?”发问的人是蓝渊。
童夏不好意思的回过身挠了挠头:“他昨天让我给他起个名字……我就给他起了一个……他不是你弟弟么,所以……”
童夏有些不安自己的自作主张和脱口而出,同时也注意到自己说完了这句话,大厅里空气低了好几度。
安康第一个强烈抗议了起来。其他几个脸色也相当不好看。
童夏隐约辨认出情绪激动的安康说了些什么----为什么坏蛋也有资格得到名字!
蓝渊没有理会船员们的强烈抗议和抵触,只是看着童夏淡淡问道:“为什么叫他这个?”
童夏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喃喃说道:“因为,我昨天看到他和鲨鱼一起游泳嘛。”
她原本以为起名字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儿,谁知道一个个反应都这么剧烈。
蓝渊轻笑了一下,拍了拍她的肩膀:“行,如果你愿意这么喊他,也可以。”
童夏很快明白了蓝渊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蓝沙似乎很讨厌自己被类比成鲨鱼或者和鲨鱼相提并论。
在童夏说出她给他起的代号后,后者的脸上先是一阵抽搐,紧接着极力挣扎叫骂起来。
蓝沙这个名字像是把他钉在了耻辱柱上似的。
因为反抗激烈到动作模糊,童夏没有看懂他说了什么,但是心里暗暗确定,他嘴里应该是喷了脏话的。
蓝沙没有叫嚣多久,早就想动手的大牙像是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脚踢过去。安康也凑上来挥着拳头,要让他再破一次相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