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两人买了最近班的飞机，回了n市。

一到家，叶惜怀孕的事儿，就没瞒住。

先是赵焱告诉了赵父，然后是叶惜告诉了宋宁逸，最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两家人好些年没遇到喜事儿，特别是赵家。

因为叶惜怀孕，赵家居然把红灯笼挂了起来。

赵焱开车进院子，发现院门口挂着红彤彤的灯笼。

两人对视一眼：“.……”

赵父的精神比之前好很多，在院子里等他们。

赵萌萌贴在赵父的的腿边，欢乐朝他们招手。

“姐姐。”

叶惜下车，拿着礼物下来，赵焱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拎着。

赵萌萌跑到她的旁边，跳了跳：“姐姐，姐姐！”

叶惜把她抱起来，赵萌萌搂着她脖子。

“过来。”

赵焱把赵萌萌接过来，抱到怀里。

赵萌萌像个小猫仔一样，缩在他怀里不敢动，连笑容都没了。

叶惜：“你放她下来，别吓到她。”

赵焱哼了一声：“你抱着她，是成心吓我。”

叶惜：“我不抱不就好了。”

赵焱：“你怎么没有一点孕妇的自觉？”

叶惜摸了摸肚子：“我挺自觉的呀。”

赵焱咬牙，刚才还把赵萌萌往身上抱，这会儿翻脸不认账。

牵住她的手：“跟紧我，别乱动了。”

叶惜在后面小声嘀咕：“我又不是纸糊的。”

吃完午饭，赵父问了他们一些近况。

赵焱从来都是报喜不报忧：“挺好的。”

赵父有意无意：“有困难跟家里说，你们俩结婚早，一路走过来不容易，要互相尊重，彼此忠诚。”

赵焱听着这话，只觉得讽刺，脸上透着不耐烦。

“知道了。”

叶惜却觉得赵父这话说的奇怪。

怎么像是交代遗言？

不过这想法只在她脑子里一闪而过。

赵焱的假期短，中午在赵家这边吃完午饭，晚上要去陆家。

临走时，赵焱又被赵父叫住：“再待一会儿吧。”

叶惜知好给宋宁逸打电话，明天再去陆家。

晚上，当即就住在了赵家。

吃完晚饭，两人回到卧室。

这个房间还是赵焱以前的卧室，两人躺在床上，回到以前的感觉。

那时候他俩还小，还没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刚来赵家的那个暑假，叶惜是孤独的，但一直有赵焱陪着，她又是幸运的。

赵焱伸手摸她的肚子：“怎么还是平平的？”

叶惜：“才六周，你急什么呀？”

赵焱笑了笑：“想看看咱们孩子长长什么样儿。”

叶惜：“长得像你吧，好看。”

赵焱：“像你也行，你也很好。”

两人恬不知耻地在这儿互相吹着彩虹屁。

幻想着未知小生命的到来。

夜里，赵焱突然惊醒。

毫无预兆地醒了，之后便是太阳穴突突地跳，惊的他一身汗。

叶惜坐起来：“怎么了，做噩梦了？”

赵焱：“嗯。”

叶惜靠过来，钻进他的怀里：“没事，梦都是假的。”

赵焱的背崩的很紧，叶惜摸上去，硬帮帮的。

这恐怕不是一个噩梦这么简单。

“你梦到什么了？”

赵焱：“没什么。”

“快睡吧。”

赵焱躺下无眠，望着天花板。

见怀里的叶惜睡得正香，悄悄地起身。

他睡不着下楼，意外的发现楼下有人走动。

虽然大家都轻手轻脚，但看到赵焱时，还是很意外。

温婉也没睡，她坐在客厅发呆，看见赵焱很意外：“你怎么突然下来了？”

来来往往的人都往赵父的卧室去，还有几个人明显是医生。

“这些人是怎么回事？”

温婉擦了擦眼泪：“没事。”

赵焱往赵父的卧室走，温婉在身后叫住他：“你别去，他不想让你知道。”

赵焱转身，一字一顿地问：“不想让我知道什么？”

温婉见瞒不下去。

“他病了，夜里疼的睡不着，医生在给他用止疼药。”

赵焱后背的紧绷感又来了：“什么病？”

温婉看向赵焱，眼神浑浊：“治不好的病。”

他靠近赵父的卧室，听到里面痛苦的呻、吟声，一声声敲在赵焱的心里。

他幼年丧母，虽然对赵父有诸多不满，但从爱没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自己。

里面的医生进进出出，过了十几分钟，里面痛苦的声音终于静下来。

赵焱紧绷着的后背稍稍放松。

他走进赵父的床前，白天还精神抖擞的人，夜里却死寂地躺在床上。

似乎感觉有人靠近，赵父睁开眼。

见是赵焱，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朝赵焱招手，声音虚弱的几乎没有了。

“过来。”

赵焱搬着椅子靠过来，靠在赵父的床边。

赵父伸手，搭在赵焱的手上。

“男子汉，不要哭。”

赵焱摸了摸眼睛，湿漉漉的。

他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哭了。

“你不许死。”

赵焱声音沙哑，语气带着愤怒。

“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父轻微地摇摇头：“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

“来不及了。”

赵焱像小时候一样，将脑袋放在赵父的手里。

压抑的声音：“不许死呀。”

赵父摸着他的硬刺刺的头发：“我这辈子做了一件错事，之后为了隐瞒这件错事，一错再错。”

“你不要像我，一定要爱护你的家庭，珍惜你爱的人。”

赵焱点头。

赵父：“永远不要骗叶惜，记住了吗？”

赵焱点头。

赵父笑了笑：“你们俩都是好孩子，会幸福的。”

赵焱握着他的手：“你好好地，看着我们幸福。”

赵父：“我和你妈妈在天上会保佑你的。”

赵焱：“你别去了，你去了只会惹我妈生气。”

赵父想到了他的母亲，想起她泼辣的脾气。

笑着问：“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赵焱：“会的。”

说了会儿话，赵父便沉沉地睡过去。

赵焱去找医生了解情况。

赵父年前就查出了生病，谁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去医院了解了所有的治疗方案后。

在医生的建议下，做了手术。

但效果不好，已经很迟了。

最后他选择保守治疗，回到家里。

之后就是叫赵焱回家过年，一家人团聚。

静悄悄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知道最近疼的睡不着，私人医生频繁出入家里，温婉才查出不对劲儿。

问出了前因后果，趴在他身上哭了一宿。

爱也是真的，可大多数爱情都是无果之花。

温婉幸运也不幸，幸运的是她跟赵父结婚了，不幸的是，这个人的心里从来都没有过她。

第二天一早，叶惜醒来时，发现赵焱不在。

一睁眼看到赵萌萌趴在她的枕边，冲她笑：“姐姐。”

叶惜摸了摸她的头：“你哥哥呢？”

赵萌萌指了指楼下：“哥哥在楼下。”

叶惜摸着她毛茸茸的脑袋，亲了一下。

小姑娘吧唧一口，回亲在她的脸颊上。

“姐姐你好香。”

叶惜被她逗笑了，跟她抵着额头笑。

简答洗漱后，叶惜牵着赵萌萌下楼。

破天荒地看见赵焱居然在厨房。

她进去后，见赵焱在煎饺，稀奇：“怎么这么早起来。”

赵焱见她靠着自己，稍稍让了让：“先别靠过来，我身上有烟味。”

叶惜以为他说的是油烟味，凑上去闻了闻。

皱眉：“你抽烟了？”

赵焱：“嗯，我过会儿上去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