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最后告老没有成功,毕竟那时候郝哉莫还是壮年,远没有到告老的年岁,书中也没写,但安清猜测还留在苏熠身边的郝哉莫绝对不会为自己依旧受重视高兴到哪里去。
白日里的山林并不如夜晚那么阴森,日光影影绰绰的投射在落叶上,行走的快了,身上也泛起一阵燥热,但安清知道现在脱掉外面的短衣是非常不明智的,少一层布料的包裹,那会让她里衣上边包裹着的金块从外面看也变得显眼。
都说了钱财很重要了,她也不能带走原本属于她的那些钱财,一点小动作都可能会让苏熠生疑,所以这些金块,其实是秀才留着给她付报酬用的。
也就是秀才信中提到的,本应该给苏熠的那匣子金子,她昨晚才下手,就为了让她出现在秀才府邸的时机显得自然,其实惊险的很,如若出了半点意外,或者苏熠再谨慎一些,她今早就走不成了。
当然,为了不漏出破绽,那一匣子她不可能都拿走,不然就是两三件长衫也挡不住,内袋都不够装的,只是苏熠要是想起来去查看的话,一定能发现原来满满的一匣子金子少了一半。
安清已经换了方便行走的粗布麻衣,以她从书院后门跑出来的状况看,应该没有尾随者,也就是说苏熠还真的着了她的道。
然而她也并没有时间停下了高兴,安清很清楚,这个举动不比以往,已经是明着拒绝苏熠的招揽了,要是被抓回去,后果不堪设想。
脚下的落叶被踩的吱吱作响,安清并不太强壮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快步行走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然而就算是喘着粗气她也没有停下来,依旧靠着自身的方向感前行。
多亏了长久以来上山刨食的习惯,她对于如何在山林中判断方向有一些心得,很好的保证了在不无意间撞到隔壁楚国地界的基础上尽量远的离开运秧村。
虽然对于自己未来的暂时居所还没有概念,但她早已经习惯了四处漂泊的日子,在运秧村的那大半年才是她生活中不该发生的异端。
安清觉得自己确实需要检讨,之后的住所也应该隔一两个月一换,不然不仅可能会陷入运秧村那种主角扎堆的尴尬局面,也很容易被孙公公找到,最主要的是,会欠下像李秀才这种人情债。
要不是为了秀才,她才不会一直熬到现在,也只能帮秀才到这里了,至于那令人糟心的妻子和女儿她实在是有心无力,秀才醒过来应该会自己看着办的,自求多福吧。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清官难断家务事,秀才要真是执迷不悟的相信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女儿不会害自己,那安清觉得自己应该会更心痛。
就这样吧,让所有的担忧和惊险都留在过去,她不想管了,还是多管管自己吧。
不知行走了多久,安清好容易停下脚步,没空大喘几口气,蹲下来观察了一下地上高过她小腿的植物丛,大多数根茎纤细的植物全都往斜前方某个位置倾斜,这说明此地常年有同方向的大风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