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霍临以为自家失去安逸的生活、母亲还因为被杖责而染上重疾,一度没有银钱治病而死,都是苏熠无理取闹的锅,被赶出家门后,这种情绪随着日渐困难的生活越加深刻,特别是妹妹因为出门卖花而被人贩子掳走之后,成为霍临初步黑化的节点。
而现在,听起来霍临的母亲是没死,妹妹也不去卖花了,毕竟不是什么太平盛世,和平不到哪里去,小姑娘家的出了家门就可能永远回不来。
一两银子,在曾经安清看过的那些电视剧里,那丢下去连水花都没有,稍微有钱的人家都是一张张银票扔出去,只能说现实总是要骨感很多,这年头别说是银子了,能余出一板铜板上街去买东西的那都是富裕人家了,安清没有收回来的那些钱,确实足够一家三口暂时过上一段安定的日子。
兴许是担心霍临太过于尴尬,隐约懂得了事情经过的付杨把霍临重新按回了座位上,这样总没站着那么突出。
霍临涨红着一张脸,他很想斥责苏熠所说的都是谎言,但那时候真的就是苏熠母亲过世的时候,设身处地的想想,要是自己的母亲过世了,他也一定是很伤心的,刚才等于是揭人家伤疤了,于是逞强的话语没能说出口。
而且他之前一直想不明白一件事,按事实来说,他们是被撵出去的,不仅没能得到那个月和上个月的例钱,短时间内还没办法找到其他工作,可偏偏,苏家把卖身契还给了他们。
在卖身契回到自己手上之前,他们都只是奴隶,是仆人,就是被打死了官府都不会过问一句。
恢复平民身份之后霍临有一段时间还很难以置信,虽然他因为是家生子,从小是陪着那些庶出的少爷们读书的,算是陪读,但他的身份无法考取功名,顶多就是成为一个幕僚,别说光宗耀祖了,要是主人家不愿意,他就一直只能是个仆人。
现在想想,很可能是自己的计划被女儿打断了,沈姨娘干脆把一家人都赶了出去,省得一些细碎的线索被发现,尽管只要长了脑子的都能知道苏熠母亲的死和沈姨娘脱不了干系,对方还是执着于把表面粉饰得漂亮无比。
“令堂的病如何了?”安清适时地打断了诡异的寂静,霍临回神,但还是有些怏怏的,“好多了,用药后不必再缠绵床榻,只无力于重活,做些零散帮工补贴家用罢了。”
“那你此次前来……”安清的意思很清楚了,家里还有老小要照顾,就这样出来说要给她做牛做马未免考虑的太不周全。
“无碍的!学生借着剩余的一些铜板做了点小本的买卖,倒是赚了一些生存的保障,足够等到来年新年了。”
这次换成安清沉默了,为什么这群人前一秒看起来还非常落魄的样子,可是转眼间又能利用一点机会逆袭成功,前段时间还在山上找食物的她怎么看都觉得自己过于……狼狈。
原来她连一个傻白甜都比不上吗!
“其实你要报仇的想法是对的。”一听苏熠这话安清就用一种不赞同的眼光看过去,事情好不容易缓和了,你就不能别说话吗?!
哪儿想到苏熠似乎等在那儿一样,一转过去就对视了一眼,吓得安清下意识的又低了头。
“不过你报仇的对象应该是苏家才对,和我一样,所以我们勉强还算得上是同盟。”
“谁和你是同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