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公主这般不拘小节,性子倒也别具一格。”
“……”阮思齐忽觉这两人这话均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不过,细想之下她也很快察觉到了这两人话语间的不对劲。
她父皇为君,南平郡王为臣,自古纲常伦理,君臣有别,可今日她父皇竟与这南平郡王以兄弟相称?
除了多年前与自家父皇夺嫡败北的皇叔之外,阮思齐可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叔父在这世上。
她诧异看向自家父皇,甚是怀疑他是凌驾众人之上太久,好不容易遇见个相谈甚欢的人便一时失言了,如今甚至连自己亲笔御点的新科状元都舍得赐婚于他的女儿了。
梁帝抬眸看她,见她这般神色戚戚不觉无奈,“这丫头。”
便含笑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来,叹道:“沅儿前几日御书房被挟受惊,便用些汤药补补神吧。”
阮思齐:“……”这是在变相地挤兑她,对吧?
“多年未见,未曾想陛下依旧这般风趣。”
南平郡王百里辰举杯,突然笑得畅快,阮思齐羞愧之下禁不住双颊都红了。
一旁的海公公忍不住轻咳一声,靠近她低声解释道:“公主,南平郡王多年前于陛下有过舍命相救的恩情。”
“救命之恩……”
阮思齐瞬间便明白了。
她记得沐贵妃曾向她说起过,那时她父皇还是个太子的时候,她那夺嫡败北的皇叔曾设计把她父皇掳去欲逼迫其退位,据言便是这位来自异乡的侠客只身一人闯入她皇叔的府邸把她父皇救出来的,救了大梁朝和她父皇一命。
她父皇那时感激于他的救命之恩,更赏识他的有勇有谋,便下旨以郡候之位允之,不过这侠客受了这郡候之位不到三日便举家迁到关外做了个闲散王爷。
这样一来,赐婚一事便也说得通了。南平郡王于自家父皇有恩,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所以她父皇便把自己最中意的新科状元指婚给了他女儿如嫣郡主。
可是她也看上了祁俊了,这要怎么办?她根本没法眼睁睁看着他娶了别人。
阮思齐回想斟酌之下不觉难以抉择,一张小脸霎时红了又白,白了又红。抖动着唇瓣,起身告退便要离去。
梁帝见她面色煞白,也不强留,笑道:“那沅儿便先下去吧。”
“阿海,待会儿吩咐御膳房再送些滋身补气的药膳到九公主的栖梧宫去。”
“谢父皇。”
阮思齐强撑着谢了恩,即刻迈步离去。
见她步伐凌乱似是兔子一般,梁帝不禁乐得开怀。
继而对海总管说道:“阿海,难得今日有如此雅兴,如嫣郡主与祁状元也均在宫内,你这便去一趟把他们一道请了来吧。这事压在朕心里这么许久,今日也是时候履行诺言了。”
“是,陛下。”
海总管领命离去,刚出亭外的阮思齐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权衡利弊之下脚步一顿,便又折身走上台阶去。
她不死心,死心不了。她想如若待会儿真能看到祁俊也对那如嫣郡主倾情相付,她或许就能死心了。
想罢,强撑着弯起眉眼走到亭中,娇羞道:“父皇,儿臣……儿臣素闻如嫣郡主才色双绝,又与儿臣同岁,今日也让阿沅见见可好?。”
……
因相救太子被箭重伤,祁俊在太子阮毓的东宫休养了三日才觉稍有所好转。
午膳过后,太子阮毓到吏部拷问三日前驸马顾言抓捕入狱的刺客,不多时太医院的韩太医便来请脉换药了。
历经一番切脉换药已是未时三刻,韩太医净了手要去长寿宫给皇太后请脉。
临别时,他告诉祁俊道:“祁大人虽未伤及要害,但伤口甚深,还需得好好休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