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朝六皇子阮霁名不副实,看似跟当朝太子一般清冷如皎月穿云,实则却是个风流倜傥、醉卧花间的主。这不着调的作风,当初没少被夫子当做一众皇子皇女的反面教材。
给点罚算是轻的,怕的是如上次那般又被一道圣旨撵到西部的边陲之地喂马放羊,如此一来这栖梧宫可真要被他母妃哭出一条护城河了。
他母妃沐贵妃跟阮思齐早逝的母后沐蓉一母同胞,她母后在时不争风吃醋背地算计,她母后逝去后又对她百般宠爱维护,对这个不着调的六哥,阮思齐还真没法袖手旁观。
阮思齐一时嫌弃得直撇嘴,一边百无聊赖品着糕点,一边听她六哥信口胡诌。
可别说,今儿她倒真想听听她这不着调的六哥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呢。
“父皇向来求贤若渴,旧时得章淮满腹经纶便一路破格提携,年纪轻轻便高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左相之位。
如今得祁俊才惊天下,更是视若珍宝得把我们这些皇子都抛到九霄云外了,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身居要职不说,如今竟还想……哎!”
难不成花间浪子居然回头是岸,关心起朝中之事来了不成?
阮思齐好笑地轻擦掉指间沾染的糕点碎屑,暗叹自家六哥信口雌黄的本事见长,不禁笑道:“感情六皇兄这是刚从父皇的金銮殿回来?这可真能称作是大梁第一奇闻了。”
这玩笑话讽刺的意味到底是有些过了,阮霁听完也不禁掀起眼帘笑看着她,故作恶狠狠说道:“不知死活的丫头啊,倒是越发伶牙俐齿了。”
“怎么?”
难不成她还说错了不成?阮思齐不以为然笑了笑,顷刻唇角笑意又僵了住。因为她六哥每每在她面前做出这般模样,接下来的话定是能吊足了她的胃口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听得她六哥单手撑脸双眼微弯,继续对她一字一顿说道:“钦、赐、婚、约。”
……
纵使再不甘不愿,最终阮思齐还是认命坐到了出宫的车辇上,以此来换取新科状元祁俊即将被赐婚的内·幕。
花间浪子六皇子出宫非同小可,非当今圣上亲笔御批绝不放行。但君怡公主向来出宫无拘束,无人能盘查,这是大梁宫中不成文的规定,众人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便因如此,阮思齐已经不知自己这是第几次遭到自己六哥的道了。
一个乐此不疲,一个再三就范。不过此刻她也没心思再去计较,因为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始终是他最后对她说的那四个字。
御笔赐婚!
阮思齐思来复去不得释怀,差点没被这晴天霹雳惊得呆怔住。
她揉着眉心,烦躁地靠在车壁上,想了想又不死心地问道:“父皇既这般欣赏祁俊大人的才华,为何又仅欲把湘平王之女钦赐予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