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还在行驶,怕颠着伤口,梨花搂着昏迷的霍霁卿,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虽然行伍出身,父亲从小严格教养,但毕竟身份高贵,在此之前霍霁卿可以说是没吃过什么大苦头的。而这几天,在r国人的刑讯室里,他经历了二十年来最黑暗的日子,几度被折磨的死去活来。每当他临界生死,意识模糊的时候,刑讯人员就会给他注射药剂,让他又清醒过来,再度置身于残酷的炼狱。
他一身傲骨,但也不是铁打的,当知道r国人阴谋的时候,他就把自己当成了死人。除了痛楚难当的生理反应,他没有求饶、哭喊过一次,他觉得自己要是死了,到地下见到父亲,父亲会为他骄傲的吧,但母亲,会心疼,会哭吧。他们一家三口也算团聚了。
在囚室的门被打开的时候,他尚在清醒之中,以为又将迎来新一轮的折磨,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今天,似乎跟往日不同,没有立刻迎来拷问,威胁,也没有各种冰冷、让他生不如死的刑具,似乎,有一道目光在注视着他,心头说不上的悸动和好奇引着他费力地抬起了头。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女人,一个救了他的命,以后成了他的命的女人。
身上的伤痛让霍霁卿即使昏睡也无法安稳,时梦时醒。
一会儿,是被信任的手下出卖,将他交给侵略者的震怒和不甘;一会儿,是自己没有扛住酷刑,选择妥协投降后的恐惧和羞愧;一会儿,又梦到自己做了个梦,梦见被一个女人救了,醒来发现自己还在冰冷的囚室中,那种失望和悲凉;一会儿,又成了孤魂野鬼,在乱葬岗看到了自己被抛弃被野狗啃食的尸体;一会儿,又回到儿时,父母尚在,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每次,他被梦魇惊醒或被痛醒,睁开眼睛,都能看到那双泪眼迷蒙的美目,那么温柔地注视着他,眼里有他看不懂的心疼和深情,是他的错觉吗,他并不认识她啊,她为什么会来救他,还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幻想出来的。好像,他听到她叫什么……“师父”?是叫他吗?
他不敢开口问,哪怕是梦,他也怕惊醒了,就让这个梦久一点吧,再久一点……
梨花将霍霁卿带到了组织在东北的一个秘密落脚点,很安全,安顿好他之后便上街买了药材、纱布和一些清理外伤的工具,他的伤已经不能再拖了。另一方面,梨花也需要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不然,她怕自己没办法再完成这次的任务了,会不不顾一切就待在这个人身边,照顾他,保护他,其他什么穆莲华的使命、什么渣男周振国、什么穆桂华、小妾都见鬼去吧,不管了!但她知道她不能这样,不能让师傅的心血白费,不能让这次的劫白厉,所以,她必须控制自己,让一切还按事先的计划走。
霍霁卿毕竟年轻,身体底子好,一天以后因为炎症引起的高烧退了,便也清醒了过来,梨花也变成了那个冷静、干练的gemingdang穆莲华。
之后,梨花协助霍霁卿清除了东北军内的叛徒,确立了霍霁卿在军中的绝对领导,也趁机铲除了r国在东北的势力,让r国国内一时不敢继续派兵,霍霁卿也同意了和组织合作,共同保卫华夏,捍卫民族的独立和统一。
梨花在东北这一待,就是一年。
但除了霍霁卿受伤昏迷期间,两人一直都谨守礼仪,公事公办,没人能看出两人之间有任何的旖旎或特殊的情感。
东北的局势稳定下来,也到了梨花该回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