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时间一晃就是三十多年,白虚依然还是当初那个坐在屋顶十七八岁的姑娘,而叶正明则是老了,那一年他五十六岁,虽然他修的是道家,可他食五谷杂粮,终究是个凡人,日渐苍老。
一天的清晨,叶正明和往常一样上山走走,白虚跟在他的后面,清晨的雾浓,露水重,叶正明被白虚嘀咕着,身上没有穿的厚实点,叶正明只是笑,没有打断她的絮叨。
走了一段时间,才到了山顶,叶正明在山顶搭过个亭子,那儿风景最好,微风吹,一览整个乡镇的风景,叶正明安静的看着山下,耳边听着白虚的声音。
就在这个时候,白虚的声音戛然而止,叶正明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阴凉,他回过头,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厉鬼,化成一把刀冲他刺过来,而白虚挡在了他的背后,替他扛下来那一刀。
白虚倒下了,身上的雾散去,露出了一个少女的原型,她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出不了声音,她伸出手想要拉道长,叶正明慌了,他还来不及反应,他拉住那只伸向他的手,抱她入怀中,另外的手里却在找各种各样的符咒,然而没有一样,白虚能用的。
“道长,你哭了”白虚躺在他的怀里,这是第一次有人为她落泪,可是她好像一点也不开心,她好心疼,她伸手想要擦干他的眼泪,却穿过了他的脸,碰触不到他。
叶正明明明心里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却不知道,不知道如何面对,他似乎永远都不擅长离别,白虚笑了,还是当初般腼腆,又仿佛有些窃喜,她断断续续说:“道长,小时候别人都说,我命不好,我不信,真的,能遇见你,是我命好”
这句话落下,白虚结束了她长达千年的一生,余下叶正明抱着她的身体,却什么都留不住,散了,消散在空中。
白虚命不好,从小别人就这么说,她自己没什么感觉,年岁还小的时候,她是家里第三个的女儿,头上有两个姐姐,母亲怀她的时候,以为是个男孩,生下来却又是丫头,母亲和父亲虽然没有明说,但都是失望的,于是她长到一岁,就有了弟弟。
弟弟爱闹,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欺负她这个姐姐,家里不怎么管,常常她的小辫子被弟弟抓在手里,她哭的厉害了,母亲才会皱着眉拉开了弟弟的手,回过头却指责女儿不懂事,弟弟不过和你玩闹,你哭的那么大声吓着弟弟该如何好。
白虚多半都不敢说话,委屈极了,也只是站在边上小声抽泣,母亲看不惯她爱哭,性子又软的模样,干脆不理她,放她一人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