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周末以及下周末,家里只有沈放和画水两个人在。
一进家门,沈放手机就响了。
他边接电话边上楼,走之前伸手揉了揉画水的头发。
她今天找不到皮筋,于是就没扎头发。
沈放的手很大,揉的力度十分夸张。
把她的头发揉的特乱。
画水偏过头看到玄关处镜子里的自己。
头发乱糟糟的,像个小疯子。
她没来由地笑了下。
笑到一半,接触到镜子里自己一脸傻笑的模样。
默默地瞪了瞪自己。
快速地换好鞋,跑上楼,回房做作业去了。
画水的房间和沈放的房间就隔了一堵墙。
阳台门开着,暖风送了进来。
隔壁房间的游戏声音也传了进来。
还夹杂着陌生人说话的声音。
最明显的还是沈放的声音。
夹带着笑意,低低沉沉的,偶尔还会骂几句脏话,声音好听雅致。
画水就在这样的环境中,认真地写着作业。
写完一张物理试卷之后,她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蓦地,房子里响起沉闷的一声。
画水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
隔了几秒,咚咚咚的闷声传来。
画水眨了眨眼,是面前的墙壁。
“喂——”他嗓音悠长,语调懒散,从阳台那边传来,“吃晚饭。”
画水看了眼桌子上的闹钟。
已经是晚上六点四十了。
她放下笔,把做好的作业放在一边,没做的作业放在另一边,扣上笔帽,脚步匆匆地跑到门边,拉开门,眼前一片阴影覆盖住自己。
沈放似乎是说完话就出来了,站在她的门外,单手抄兜,侧身倚靠在门栏上,身形懒散悠闲,神情慵懒,垂着眼眸,嘴角带着微微笑意,“不饿吗?”
画水揉了揉肚子,“还好。”
沈放踩着楼梯,一步一步下楼,因为打了两个多小时的游戏,导致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说起话来低低沉沉的,“我都饿死了,你中午吃了什么?”
画水有些奇怪他是怎么从“饿死了”就转移到“你中午吃了什么”,话题转移得太快。
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吃饭了。”
“番茄炒蛋,肥牛金针菇。”
沈放打开门,拿过外卖,他穿着灰色的家居服,光着脚踩在地板上,室内灯光是暖色调的,打在他的身上,给他增添了几分柔和。
他边拆外卖边说:“吃的还挺好。”
画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连忙说:“学校的餐费是开学就交了的,随便吃的,钱已经……付过了的,我没有乱花钱,真的。”
沈放拿碗的动作一滞。
他扭过头,看到坐在餐厅里的画水。
她背对着他,低垂着脑袋,穿着白色的校服没换,昏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多了层光圈,使得她整个人都格外的毛茸茸的。
真的是只……小兔子啊。
小兔子的语气很丧,还带了那么点儿的认真与急切。
沈放觉得自己的心上像是多了把锤子。
她每说一句话,那个锤子就往他的心上敲一下。
敲的他心里有万般情绪涌了上来。
他没想到自己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十六七岁的少女,敏感而又脆弱。
无意间的一句话,便在她的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沈放放轻脚步,走了过来。
他把碗筷放在她的面前,陶瓷碗和大理石餐桌桌面相碰,发出不轻不重的清脆声响。
画水低着脑袋,慢吞吞地拿过筷子:“谢谢。”
全程没看抬头。
扒拉着碗里的饭,也没夹多少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