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楚朝郭秀感激一笑,带着她们去传授收棉花的方法,“五指张开,抓住整个棉花,轻轻一揪,这样棉花就能全部采下了,记得要用巧劲,不可用蛮力,否则采不完,这么多棉树损失不少。”
“大殿下,我记住了。”郭秀点了点头。
荣楚又道:“你们人这么多,分成两拨,一拨先帮我把棉籽收了,这棉籽就是种子,明年给大家耕种所用。另一拨等棉籽收完后再开始收棉花,明白了吗?”
“明白!”
荣楚见大伙都积极的干起活来,完全不用人监督,心中感叹,在这里当领导就是轻松。
五亩地的棉花,五亩地的红薯,荣楚带着小福子种了足足一个月,还额外有郭秀玉兰帮忙,否则一个月还打不住。可没到一天就全部被收割完了。
棉花亩产平均约200-450公斤,红薯是高产稳产的一种作物,它具有适应性广,抗逆性强,耐旱耐瘠,病虫害较少等特点,在水肥条件较好的地方种植,一般亩产可达2000-3000公斤。
初次试种,很多地方不完善,所以这次棉花的产量每亩估计只有200公斤,而红薯的产量也应该是2000公斤,勉强达到最低产量,还多亏了种子来源于系统商城,要是普通种子,估计这点产量都达不到。
荣楚却是高兴的,这在现代来说是垫底的产量,在古代却是高产了,他见那些百姓挖红薯的时候,一边挖一边喊着,“这株有9个。”“这个甘薯好大,有两个拳头大小,我的天啦!”兴奋的劲头一直发酵着,直到所有的庄稼收割完,人手捧着不多的报酬离去时,还是激动和欣喜的。
朴实的百姓拿走了一小部分报酬后,还剩下一大半的棉花和红薯。红薯需要留种,所以荣楚拿出一小部分送人外,全部收进了先前就挖好的地窖中保存,棉花可以全部拿来做衣服鞋帽。
与预想的一般,棉花和红薯种出来后,荣楚不但得到了百姓的原谅,还有感激,只要明年将这两种作物在整个夏国普及耕种,他的威望便会盛极一时。
眼看到了秋末,秋老虎燃烧掉最后的余热后就退场了,寒意丝丝渗入,冬天华丽登场,夏国的冬天十分严寒,所以往年冬天过去后,家中人口便会减少,路有冻死骨的想象十分常见。
“来人,给朕再加盆炭火。”荣晟冻得手握笔都握不住了,如何批改奏折?他放下笔一边挫着手一边朝人命道。
这时,贴身太监高禄进来禀道:“皇上,大将军郭青求见。”
荣晟大手一挥,“宣。”
“微臣郭青叩见皇上,万岁万万岁!”郭青领着两个手捧托盘的人走了进来,跪地行礼。
荣晟挫着手,道:“郭爱卿,外面已经下雪了,你今日穿得如此单薄,难道不冷吗?”
“回皇上,臣今日刚得了极其御寒之物,一路冒雪入宫,身上一点也不冷。”郭青回道。
荣晟忙问:“何物如此神奇,竟让你不增衣物也不觉寒冷?”
“皇上,臣正是入宫给你送这神奇的御寒衣物的。”郭青说罢,让一人将衣服递到了荣晟面前。
“这便是你所说的极其御寒之物?”荣晟拿起托盘里的棉衣棉帽摸了摸,觉得十分柔软,“真有你说的那般神奇?”
“请皇上换上一试便知臣言之真假!”郭青道。
荣晟朝高禄命道:“立即替朕更衣!”
等换好衣服出来,棉帽,棉袄,棉裤,棉鞋于一身的荣晟顿时觉得全身暖洋洋的,像是被云包裹着,先前的寒意散了个干净,他一边走出来一边抚摸着身上的衣裳,面上愉悦道:“郭爱卿,果然如你所言,十分御寒,这是何物所制,何以如此轻软暖和?”
“回皇上,这是一种叫棉花的东西缝制,是现在夏国最为御寒之物,已经被百姓称为御寒珍品了。”郭青回道。
荣晟问:“棉花?是何物?朕何以从未听闻过这种东西?”
郭青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打开,将里面的一小团棉花拿了出来,递了过去,“万岁爷请看,这就是棉花。”
荣晟接过,手指上立即像摸着了一朵云,柔柔软软,轻轻巧巧,好不舒服,他惊奇不已,“这是哪里来的?我们夏国可从未有过这等圣物。”
“这就是我们夏国所产。”郭青笑着回。
荣晟一喜,“夏国所产?”
“是的,皇上,除了这一套棉服外,臣还有一样东西献给皇上品尝!”郭青说着朝另一人命道:“快献给皇上!”
那人应了声是,将托盘捧上递给了高禄,高禄将托盘里的食盒打开,端出一盘吃食放到了桌上,先试吃了一小块,继而喜道:“皇上,此物甚是美味。”
荣晟赶紧走过去尝了一块,也是露出喜色,“郭爱卿,这又是何物?味道清甜,十分可口。”
“回皇上,这是甘薯。”郭青回。
荣晟又吃了几块,才惊奇问:“这棉花和甘薯是何地何时何人所产?快招他入宫见朕,朕要重赏于他!”夏国竟然有奇人能产出此等好物,以后冬日再也不惧严寒,百姓也不会再挨饿了。
“回皇上,是在东郊农庄今年秋季所产!”郭青回。
东郊农庄?那不是荣楚所在之处吗?
荣晟却并没有往荣楚身上去想,立即命道:“将种出棉花和甘薯之人宣进宫来,朕要重赏于他!”
“遵旨。”高禄立即出去传旨了。
半个时辰后,高禄再进来禀报,“皇上,人已经在门外等候,皇上可要立即宣他进来。”
“快宣!”荣晟正和郭青喝茶聊天,闻言把茶盏放下,坐直了身子命道,很快,人被带了进来,荣晟看到进来的人吃了一惊,“是你?”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安!”荣楚向前跪拜了下去。
荣晟看向郭青,“郭爱卿,棉花和甘薯是大皇子种的?”
“回皇上,是的!”郭青起身回道。
荣晟仍旧有些不敢置信,虽说这大半年来荣楚都没有再惹事生非,每日带着贴身小太监在田间辛勤耕种,他心中对他的怨气也慢慢消了,虽然仍旧没打算让他回宫,但平日里提到他也不会再叫他逆子了。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样御寒果腹之良物竟然是荣楚种出来的。
他看向跪在下面的儿子,整个人黑了也瘦了,但精神头却十分足,他好一会儿才接受了这个事实,问:“你是如何种出此等良物的?”
“回父皇,儿臣在集市上与胡人淘换了棉花和甘薯种子,照着胡人传授的方法种植出来的,这棉花像云一样洁白柔软,十分防风御寒,甘薯皮薄肉厚,可生食亦可蒸煮做汤,十分美味,也很耐饥饿。”荣楚面色平静的回道。
荣晟见他神情恭谦,完全没有以前的傲慢无礼,整个人沉稳了不少,这大半年来确实是改变了很多,且他又种出了这样利国利民的庄稼……
想到这,荣晟忙扬手,“大皇子平身,你给朕好好说说,这棉花和甘薯的种植办法。”
“谢父皇,儿臣遵旨。”荣楚站起身,走到荣晟面前将详细过程说了一遍,并道:“儿臣留了许多的棉籽和甘薯,想明年春天让京城的百姓都能种植,接着再逐步扩展到整个夏国,到时候,百姓就再也不用挨饿受冻了。”
“好好好!”荣晟听完一叠声的说着好,挫了挫手,激动不已,如果真如大儿子所言,那就是举国受益了,比那小儿科的施粥布药可强了百倍不止。
真没想到啊,这个次次让他失望,伤透了心的嫡长子,竟能做出一番这么大的成就,这一刻,荣楚先前所做的那些混账事都被这件大功劳盖了过去,而且荣麓亦不是个良善的,若真的要原谅一个,他自然会选择原谅嫡子了。
嫡子从小到大让他付出了太多的心血和精力,他之所以那么痛心失望,也是因为对他的期望太高太大,所以才无法接受他做的错事及说的混账话。
想到刚刚荣楚说到的繁琐种植方法,看着又瘦又黑的儿子,荣晟心中涌出一丝疼惜,“皇儿,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嫡子生来就养尊处优,这些日子是如何坚持过来的呀?
“父皇,虽然耕作真的很难,但儿臣并不觉得辛苦,儿臣曾经犯下大错,伤了父皇的心,也让百姓寒了心,儿臣知错了,儿臣就想着能弥补儿臣犯下的错,为父皇为百姓做一件有益的事,哪怕再苦再累也都不怕。”荣楚又跪下去一脸愧疚道。
郭青见状忙道:“皇上,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大皇子已经真心悔改,还望皇上看在他如此为国为民的份上,就不要再生他的气了!”
当初女儿将棉花和红薯拿到他面前的时候,他与荣晟的神色是一样的,震惊而欢喜,同时也为女儿感到高兴,女儿这段时间承受着闲言闲语陪着荣楚,总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特别是当他得知那次妻女出事,给他送信的人是荣楚后,他心中就认定荣楚了,郭家一定会站在荣楚这边,助他重新获得皇上的恩宠。
“郭将军,父皇生我的气是应该的,都是我年少轻狂不懂事,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我不敢求得父皇的原谅,只希望父皇能保重身体,不要因为儿臣的不孝而伤了身子。”荣楚道。
荣晟深深叹了口气,弯身扶起了荣楚,“你能知错改错父皇很欣慰,罢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提了,外面天寒地冻的,你就不要出宫了,就住在宫中与父皇商量明年耕作棉花和甘薯之事宜!”
“儿臣谢父皇隆恩!”
……
“真没想到荣楚竟然能种出这么好的东西来。”荣麓让吕成想办法弄来了棉花和甘薯,看过这两样东西后,荣麓整个人都震惊了。
吕成脸色十分不好,道:“原本以为他只是在地里瞎折腾,没想到真的种出庄稼来了,还是夏国闻所未闻的好物,现在整个京城的百姓对他是感恩戴德。”
“百姓对他感恩戴德便也罢了,可偏偏那些刁民要将本来就平息下去的施粥之事又翻出来说,拿本皇子与荣楚作比较,说本皇子假仁假义,荣楚才是一心为百姓谋福祉的好皇子。”荣麓握紧手中的棉花,怒不可遏道。
吕成也怒道:“可不是,一码归一码,既然他们都不计较大皇子打死人的事情,又为何要翻二殿下您的旧账,实在气人!”
荣麓冷哼,“那些刁民就是不能对他们太好,否则就不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本皇子屈尊降贵,整日吃糠咽菜为他们省下银子来施粥布药,他们可有感念本皇子半点好?本皇子就出了那一次错,就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一群白眼狼!”
“没错!”吕成十分赞同他的话,想到现在所有的好名声和风头都被荣楚占去了,他不甘心道:“二殿下,难道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大皇子已经被皇上留在了宫中,如果照此局面下去,他很快就会恢复太子之位了。”
“怎么可能坐以待毙?本皇子付出了那么多的努力才有今天,岂会放弃?本皇子绝不会给荣楚东山再起的机会的!”荣麓看向手中的棉花,眸光狠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