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司逸景皱眉想了片刻,忽地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唇红齿白清隽小太监。
“你喜欢他?”
“嗯。”
“喜欢他哪里?”
“他长得好看。”他叫我的名字。容宛把这句咽了下去。小德子给容宛的感觉很舒服,不被束缚。尤其小德子红着脸的样子,可爱极了。
其实,有一点可能性,容宛不去想。小德子的地位可不可替代,是不是只要是一个温顺男子,都能当容宛的正夫。就像特色青楼内,容宛答应了叶辞竹。答应得随意,就好像随时能被取代。
前世今生,容宛的感情一片空白。如果小德子不答应,容宛不会勉强。若小德子答应,那容宛自是欢喜。
一问一答,如同世间最寻常的父女对话。司逸景只关心小德子是不是小宛喜欢的人。至于小德子身份卑不卑微,是不是凤君的人,司逸景不在乎。其中,容宛说出此话的背后意义,司逸景也不去想。
世间女子多风流,他埋怨容石琴侍子诸多。但到了他的小宛身上,他知道自己的小宛,花心风流,比之她娘,丝毫不逊色。甚至,薄情更甚。但,他只知道,他的小宛,在向她的爹亲说她喜欢的人。
“只可惜爹亲现在不方便进宫。不然,见见准女婿也是好的。你说,爹亲见小德子,应该穿什么衣服?”
“爹亲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司逸景一下羞红了脸,有些嗔怨。
世间最寻常父女的对话。容宛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为什么和凤君身边的人有了接触。这些,司逸景一个不问。容宛也不答。
容国艾书房内
光线有些昏暗,容宛换了一件衣服。是件月牙白的长衫,袍底绣着青色竹叶纹,愈发衬得容宛翩翩女子,风流俊俏。如果忽略那一只受伤的手的话。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容国艾开门见山,直直问道。容宛换的那件衣服,是她往日最喜欢穿的。如今祖孙两人在这书房内,容宛立在一旁谦恭温驯的样子,就如同往日般。一切都未曾变过。
容宛却问了:“尚书公子嫁给蔡将军嫡女,那日省亲,你为何不告诉我。”
容宛这一问,让容国艾皱起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质问她吗?质问她的祖母?女儿当自强,心怀天下,现在哪里是谈论这些儿女私情的时候?
容国艾沉下了脸。在她的思维里,儿女私情不重要,国家大事才重要。甚至此刻,容宛提了尚书公子另嫁之事,容国艾都认为是在浪费无意义的时间。
祖孙二人,冷冷对立着站着。即使换了以往的常服,容宛的气质还是变了,不再那么温良,而是一种深深阴冷孤僻,明明是白日,容宛偏生就像站在阳光永远照不进的黑暗里。
微微眯了眼,容国艾终于问了一句无意义的废话,“那些日子,是不是受到了屈辱。”肯定是的,想也不用想。但那都是必须的,身为女儿,还是肩负国家大任的女儿,应当自强不屈,忍辱负重。容宛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容国艾心里深深不满,不满自己往日对容宛的教诲还不够多。
是的,无论是儿女私情还是个人怨恨,那都是无意义的事。容宛现在最需要说的,就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但容国艾发现,自己不得不浪费一些时间,来照顾她寄予厚望的,本以为已经强大,羽翼丰满,可以独当一面的孙女。
容宛立在那,面容冷漠。淡淡回想了发生的事,被强/暴,算委屈吗?不,不算。严格说来,她不是吃亏的那一方。被折断手,算吗?不,一只手,换来礼部尚书的官职,值得很。
垂下了眸子,容宛淡淡作陈述句道:“在你面前,陛下才是最重要的。”
容国艾眼神一下锋利了起来,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她容宛是想要干什么?阴冷沉声道,“维护陛下,是臣子责任所在。抛头颅洒热血,你容宛小小的一条命,算什么?”
容国艾的话,回响在耳畔,掷地有声,字字坚毅。忠诚赤心。容宛闭上了眼睛,脑海中那些画面一闪而过。
纯白地毯的走廊,金色画框,轮椅上的花白头发的老人,艳红玫瑰似血般娇艳欲滴。
小小的,小小的女孩儿,一人躲在角落里。破损的洋娃娃被丢弃在角落里。
容宛忽地笑了,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明明清冷秀美的样貌,冷冷的站着时,是一种噬骨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