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吝啬,特意放出了引诱的鱼饵,振振有词道:“我都说了雨过天晴时,你不相信党,不相信领导会给出正确的方针,适合的路吗?”
沈长泽眼神幽暗了不少。
他将‘正确’和‘合适’二词反复默念着。
倒是没有挑刺,而是用幽深的眸盯着宋晴天漂亮的杏眸,似乎在确定她在不在撒谎。
良久,沈长泽长途一口浊气,斟酌多时,带着几分期待问:“那么,要到什么时候呢?什么时候错误才会被改正?”
宋晴天笑了起来,带着几分得意。
就算她一事无成,什么都不会,在沈长泽这里她还是具有优势的。
丰富的知识在她脑子里,历史也在她脑子里。
宋晴天现下放松了不少,坐在椅子上轻松的翘起了腿。
她一双杏眼,氤氲着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雾气与柔美,她调皮一笑,腼腆又可人,“沈哥哥想知道吗?想准确的知道吗?想我告诉你吗?可是凭什么呢?”
听了这话,沈长泽还有什么不晓得的?
他可以确定了,不管宋晴天是什么人,来自何方,又有什么能力,她确确实实的晓得头顶的乌云什么时候才会散开。
沈长泽没了吊儿郎当的姿态,一瞬间正经了不少。
他的眼还带着微微期待,还有几分急不可待,“我求你告诉我,准确的时间。”
诚恳至极。
将顶天立地男子汉的能屈能伸表现得淋漓尽致。
宋晴天一时之间也不晓得该怎么去作弄他,以报自个被瞒着,被取乐,被利用的事儿。
她鼓着脸撇了撇嘴,轻哼了一声道:“十年,1976,十月。”
这是个准确的答案。
她又补充了一句:“1977,9月,知识会改变命运。”
沈长泽先是狂喜,而后又是无力。
距离1976年十月,还有近六年的时间。
六年,会让很多人死去,很多人承受不住磨难而死去。
宋晴天看着他的样子颇为奇怪,“你现在知道了,为什么还是难过呢?”
沈长泽看了宋晴天一眼,他沉默了片刻,没人晓得他心里在权衡着什么。
良久,他张了口,低落又自恼:“不是所有人都撑得住这六年的,有些人会在无尽的绝望中死去,而其中包括我的父亲,兄长。”
宋晴天一愣,她第一次听到沈长泽说起他的家人。
众所周知,沈家一家子女人,在五年前来到这里,除了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剩下的都是女人小孩老人。
说实话,宋晴天猜测过沈长泽父兄都死了。
在看到老太太的时候,宋晴天甚至有一瞬间想过,他家曾经是不是一方军阀;当然也想过沈长泽如此神秘,隐藏着自己出众的能力,是不是暗地里做什么什么?譬如和数字帮对着干?
可这都只是猜测,是宋晴天无边际的联想。
真要是能和数字帮对着干,又怎么会在这么个穷乡僻壤?
现在沈长泽说了,说他父兄因头顶的黑压被牵责,很有可能熬不过无尽的绝望,在其中死去。
宋晴天不爱看沈长泽低沉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