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程勇东当时听到时心里第一个反应：“我之前也没想到。这还只是被发现的人数，未被发现的不知道还有多少。”

既然不是人数的原因，程嘉可想：“要么就是他们的亲属确实还没反应过来，要么就是不在身边。这两个月来，各行各业的上班族们应该有不少都陆续回了老家吧。有回去的自然也有没回去的，可能这些受害者们有一部分情况就属于后者。或许再等点时间就有人来了。”

程勇东这时叹了口气，突然想通了什么：“倒是可可提醒我了，除了她说的那两个情况还有一种就是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不在了，死了。我们现在接触最多的环境就是我们住的小区，最熟悉的环境就是我们这栋楼从上至下外加小区广场这么一个范围，接触的到的人更不用说，少之又少。”

“就这么一个局限性的范围，我们所从外界获取到的信息又是什么样？一是有局限，少，二是其中掺杂了许多让人无从辨别真假的谣言，真真假假混在一起，一个传一个，后来不知道被夸张到多少倍。所以很多一听就假的谣言当中，可能里面确实有一丝真的信息，但是谁都不会深究至这么深。”

因为在最初的一开始它就以故事，谣言的身份被人认定，而后丢之一边，而不是事实。

程嘉可想，她应该知道她爸想表达什么意思了。

程勇东继续说下去：“还有一点，只要秩序还在可控之中，很事情我们能了解到的真相程度也只在于我们所能知道的那些。现在没了网，人活动的范围也小了，消息流通性大大减弱，即使发生了什么，事情糟糕到了什么地步我们也不知道。”

“小区里这段时间有的住户家里出了事，办了丧事，不止一家。但是传到我们耳中的死亡数字加起来并不多。”

程嘉可忍不住插了一句，“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其他住户家里就没有死人，爸你是不是想说这个，在我们不知道地方可能每天都有大量的死亡事件发生，就比如医院。”

程勇东：“对，现在各家各户本来就不常出门交流，说闭塞也不为过。像一些独居者，或是朋友不多的人，万一在家不小心出了意外可能都没人发现。”

李爱梅也反应过来：“你这样说倒让我想起了壮壮这样的情况，同样病情的壮壮不可能是第一个，这孩子是去外地求医了，可其他一样患病又得不到有效治疗的人呢？唉，医院每天接待那么多的病人，这其中还不知道有多少是治不好的。”

这会儿程嘉可深有感慨。

她们所以为的平静，或许只是信息接收范围的狭隘性所给的错觉。

居安思危，居安思危啊，说着简单。

很多时候，事情不发生在谁身上，谁感受不到危机感……

早该记住从太阳消失异变发生的那一刻，接下来的每一天，都是对生命的挑战。

食物、疾病、灾害？又或者未知？

从来都不是慢慢的……

根本就没有仁慈。

没有大量死亡？

并不是。

或许明华市没有，可其他省市各地呢？

n市m市？

那些从最初不久好像就失去联系的城市又在经历着什么？

再一次想到这些东西，依然是很快的从情绪中走了出来。

她惧怕黑暗，但不会在黑暗中沦陷。

与其陷入无用的情绪之中，还不如关注最当前的事。

“事故原因有头绪了吗？”

程勇东摇头，“没那么快，不过还有一个事儿你们先听听。”

程嘉可：“又有什么事了？”

“昨天我们不是刚说过四城区，四城区那边某个小区里出了一件奇事。某个家住在一楼的住户家里突然长出了一颗树。那棵树冲破了地基、水泥、地板从地下冒了出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来的，反正待那户人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半米高了。”

“不是吧，真假？”程嘉可说，“家里长了棵树都半米高了才被发现，这也太粗心了吧。”

程勇东：“家里人少，那个房间不住人，加上你也知道植物生长周期很快，几倍几百倍的都有，一时不注意也正常的很。”

嗯，是合理。

“那棵树的枝叉多吗？体积大小如何？是小树苗那样细瘦的品种还是大粗树？”

“体形不大，估摸着就算长大树根直径也就和我们平时见到的那些观景树那样似的。至于枝叉难免会带来一些麻烦，好在据说是没怎么影响到房间里面的空间。”

程嘉可悠悠表示称赞：“生命力可真是顽强啊！连水泥地地板砖都能攻破了，这韧性，这强度……嗯？等等……”

连这么小的小树都能突破钢筋水泥的层层防御入侵而入，这要是个体积比它更大的生物，假以给它时间任它一直生长下去，是不是，它甚至能毁了一栋楼？

它甚至不需要往上一层层的这样去破坏，只要把地基毁掉，把墙体承重结构毁掉，一栋摩天大楼很轻易的就能完了，倒塌……

程嘉可和她爸对视一个眼神：“所以，爸你的意思是说……？”

程勇东点头：“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