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着之前来时的路往回走,路上有处比较奇妙的存在,你们调用师怎么叫?我这种无耻的小人喜欢称呼为‘传送门’。”阿狂将匕首在手上转了一圈,稍微抬起半寸,“或者想考验下水箭和匕首哪个初速度更快,我是无所谓。”
林露可无话可说,收起了悬清壶。
但也没饶过他,在阿狂放松警惕、任由她抱起欧文的时候,林露可忽然捡起一把碎石,奋力砸了过去。
阿狂都没在意,躲都没躲,任由她发泄怒气般只是抬起手臂挡了下,但放下时却有些没面子了。
这些尖碎的小石子好像长了眼睛、执意要替调用的主人报仇一样,恶狠狠地全扎进他手臂上的肉里,像是长了一排紧咬的小牙齿。
不愧是调用师,连这种最普通的小东西都可以调用。自然……天地万物?
不可能那么夸张。话虽如此,阿狂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过林露可,或许因为她的来历过于神秘,或许因为她的小计策得逞时眼角弯弯,露出的得意微笑看起来有点可爱。
要由衷地称赞声,让她更得意些么?
不知道为什么,阿狂忽然想起个人。他的好友曾经在主城金色酒馆请他喝酒,那天喝得较多,两人说话都没什么忌讳,从诗词歌赋聊到遗迹探险,再到主城传闻,自由神殿那帮孙子的趣事,“咏月之诗”那帮书呆子的鬼混历史,最后还饶有兴趣地谈了谈如果邪神真的按预言提到的一样降临于世,真要赴死的话到底谁该在前线,是他那半吊子好友还是根本不着调的他……
可惜没有后文。后来店主大叔实在听不下去了,拎着把菜刀把两人撵了出去。没办法,再让这两个酒鬼谈论下去,店不被拆了才怪,那天晚上金色酒馆的投诉指数飙升,其他喝酒的客人都冒着火气,纷纷排着队想拎椅子砸扁这两个人——装个屁装!
他们谈了很多,很多,唯独没有谈最大、最令人瞩目、最值得两大阵营的人都暂时放下仇恨去庆祝的一件事。
世界的三大王者之一、“神恩之宠”亚隆即将迎娶新娘的事。
那天夜里街上很冷,风吹着枫树叶刮得满地都是卷曲的残红。他那好友将他从街道上拽起来,深深叹息,因为夜深人静所以这叹息声听得格外真实。
他说,阿原,不是我说你——你说点心里话会死吗?如果再直率点,会流落到现在这地步吗?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能不能好好做个人?
会死吗?
阿狂好像无视了手臂上传来的激烈痛感,将目光暂时从林露可身上收回,但依然忍不住重新抬望了眼。
林露可娇小的身体背着小男孩,一步一步向上攀爬山洞内不算特别好走的路,攀爬得吃力,也气呼呼的。
她好像依然没意识到拥有着体内有何等神秘而强大的力量,也没再看这边一眼,还以为石子砸中目标就会自然掉落下去。
死倒是不会,但好好活着就不必了。
“老板娘。”
“你又干什么?”
“稍晚些时候去你那里登门拜访。给你订金……啊,拿错了。”阿狂非常自然地收起了“拿错”的初级火焰护符,手指灵活切换,变出一块晶币抛了过去,“这个才是给你的,接好。”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