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已经止住,但外翻的伤口依然恐怖地停留在那里,好像还现出了一片更加恐怖的青紫色,使得本就宽厚的手掌看起来都肿大了两圈。
这伤口……如果说是手掌正中被炸掉了一块肉也不为过,出现了一个破洞。
林露可有些晕血,身体后倾了下,还好有椅子背在后面拦着。
因为男人说躲得快,运气好……她就没追究。她只看到了血从他手掌上滴落,却绝没想到伤势会恐怖成这样……
“你不行啊,老板娘。”男人还在这里坐着,老实伸着手,心平气和,“这里是前线,军营的情况更惨烈,你要是去转一圈是不是会被人抬回来?”
“谁……谁说我不行……”
“还是说你看到我受伤,比较心疼?”男人忽然话音一转,“看来我的确是太有魅力,连穿成这样都遮掩不住,是吗?”
“先生。”林露可这次回得比较冷静,“桌上木盆里有冷水。”
“嗯?”
“麻烦你先洗把脸冷静下,或者照照自己什么样,行吗?”
真是受不了了。林露可在酒馆里翻箱倒柜,最后盯上了她那屋子刚洗的粗麻床单——只要能将他先打发走,毁了她身上这件围裙她都愿意。
然而当她将床单碎片带出的时候,男人却好像又对绷带失去了兴趣,而是摘掉了左手手套在捞水。
虽然这人性格不怎么样,可从那似乎能和雪山水融为一体的修长手指来看……林露可竟隐隐产生了些男人实际上也长得相当好看的错觉。
“这水,你从哪里拿到的?”
“……贮藏,不行吗。”
“前任主人留下的?你们村子还真是有口足够神奇的水井。”
“不行吗?”
男人似乎笑了笑。
说归说,而林露可真的想替男人清洗下伤口却做不到,看着都下不去手,最后还是男人自己将手放入水盆中,再破有耐心地等她全程几乎闭着眼上药。
……一直是这种不讨喜的态度,也没有承受痛苦的表现,所以根本感觉不到他经受过什么。这个人……很擅于掩饰?
不知为何林露可有些恍惚,等她觉得这想法太过荒谬而掐断时,男人已经将伤口包扎上,收拾了一切。
“这就要撵我走了,老板娘?还欠我一顿饭呢?”
林露可忍住了。
她就当研究新菜谱了,然而绝对不想做精细准备的东西给男人吃。
壁炉里有火炭,正好可以拿出来两块,就地取材。
林露可戴好厚手套,抓起土豆塞进火炭里,用铁棍稍微翻拨,同时抓起把桃心草放入瓦罐里去烧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