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还沉沉地在梦里的山林徘徊,栗色的头发在枕头上铺散开来,一丝一缕,都带着夏目兰在睡着后安详的气息。
情况十分的危急。
突如其来的寒芒卷携着势不可挡的锋芒,连带着主人复杂的情绪,是怨恨?亦或者是愤霾?
可能还有更多,那些无法控制的思想,哪怕身躯被净化,但自己的心,已经无法获得平静。
但这来势汹汹的一剑并没有刺到睡着的兰,执剑的人被突然从他身体里窜出来的冰蓝锁链束缚,这似乎使得他很痛苦。
鹤丸单膝跪地,空着的左手捂住胸口,似乎那块地方正承受着钻心一样的痛苦,他低着头,额前的银发垂落,挡住了脸上的表情。
这疼痛似乎让他清醒了一些。
再度抬头时,那双金色的瞳孔中已经带着些许的理智,鹤丸思索了片刻,从地上站起来,白色的羽织划落在身侧,上面金色的细链子因为这动作,一晃一晃的。
片刻,他再度化为刀剑的原型。
“咚!”这柄传说中的皇室御物跌落在兰卧室的毯子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这样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夏目兰,她继续睡着,斜斜的刘海朝脸的左侧倾斜,这副睡颜,显得还蛮可爱。
她在梦里回忆过往发生的那件事。联系到目前的处境,那并不算是很好的一件事,但也算不得是什么坏事。
八原的深处的溪水还在流着,小妖怪们一个个藏得倒是很隐蔽,梦里的世界放佛就剩自己一个。
这最后是怎么了呢?兰想着,放佛又像是跳到了另一个世界,她靠近溪边,平日里清澈得能看见底部的溪水今天倒是变得很深,不浑浊,但又看不清里面。
兰似乎感觉很亲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蹲下来,把手伸进去,感受水流穿过自己手心的触感——很舒服。
她逐渐地,不满足于就这样伸手碰溪水,恍惚间,一头扎了进去。
一路越沉越深,静谧的水流,旋转的波纹从灰蓝到混沌,夏目兰恍惚间,发现下方一个离自己看上去很近的光点,她尝试在水中游向那抹光芒。
但它其实就像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楼,看着快要触摸到了,其实走进了,发现还离得很远。
夏目兰在深水中,不知疲倦地游动,完全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沉溺在里面,终于,放佛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她心里有个感觉告诉自己,近了。
她触碰向光源,蓦地,那份光亮有点闪着自己的眼睛。
兰突然睁开双眼,眼前是熟悉的床慢顶部。
“呀咧呀咧,睡得真糟糕。”她呢喃着,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起来。
突然,在她一只脚下地的时候,发现了房间里不大正常的景象——昨天爷爷送给自己的刀剑,明明被她放在新添的刀架上的,此时其中的一把,却跌落在地上。
而且,她转头看向窗户那边——窗帘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清晨明亮的阳光透过白纱,照射进来,难怪她今天醒来被闪到了眼睛。
她看向房间里立在一旁的刀架,那柄有着弯月描金图案的刀剑正静静躺在架子上,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兰皱了皱眉,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柄白色的太刀。
她把刀身从刀拵里抽出来,阳光的映照下,白雪似的长刀显得格外锋利。
“铛!”夏目兰伸出食指轻轻敲击了下刀身,悦耳的刀鸣声响起,带起阵阵余波。
“嘛,虽然是剑术废柴兰酱——”她边说着,边带着手里的刀剑走出卧室的门,沿着楼梯往下面走,“这么好的一把刀,我也是蛮喜欢的欸。”
兰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没找到想找的人,便来到前院的廊边——果然,自己的两个爷爷大清早就在这里赏花。
她走近一看,喔豁,居然还在下围棋。——明明爷爷年轻的时候从来都不爱这玩意的,所以,果然是猫咪老师说的,佐为那个小妖精给带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