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大床的锦被下,一个高大的身躯搂着一个娇小的人影,两人静谧的熟睡着。
不一会,门外一阵骚动隐隐传了进来,小人儿在白墨染怀中扭动了几下,白墨染睁开眼,大手拍了拍苏如烟的后背,又亲了亲她的发丝,让她重新安稳下来,继续熟睡。
接着门外的声音越来越大,白墨染沉了脸色,起身披上外衣,来到外间朝门外不耐烦的喊道:“小福子!”
小福子连忙进来解释道:“殿下,白管家已经在外头跪了两个时辰了,奴才刚刚是想劝他先回去,没曾想惊扰了您,真是罪该万死。”
白家父女真是与他有仇,昨夜因为白燕挨训,今早因为白林一场呵斥怕也是难免,毕竟这会殿下的脸色可难看着呢!
“让他跪着!”白墨染倒没有迁怒小福子,只是冷笑一下,两个时辰?白林就算跪上一晚上都不为过!
接着就站起来,张开双手说道:“先替本殿下更衣!”
“是。”小福子松了口气,立刻朝门外招了招手,一直侯着的丫鬟们端着托盘进来,小福子先从托盘拿起一件领口和袖口都镶绣着祥云纹滚边的白色真丝内衫给白墨染穿上,接着给他束上一条金丝蛛纹宽腰带,再系上玉环和香囊,最后才罩上一袭绣着雅致竹叶纹的冰蓝锦袍。
白墨染望了眼腰间那熟悉的青龙半月玉环,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小福子还算有点脑子!
心情稍微好点,白墨染便吩咐道:“把他叫进来。”
小福子出去叫人,白墨染在丫鬟的伺候下洗漱完已经过去一炷香的时间了。
白墨染端坐在上喝茶,底下跪着白林,白林朝着白墨染磕了个头,“殿下,老奴该死。”
仅仅是经过一夜的时间,白林仿佛老了许多,白燕之事给他的打击太大,他就这么一个女儿,但这个女儿却如此不争气,心大的竟敢打主子的主意,难怪这么多年来自己想给她安排亲事都被拒绝了,原来如此!
“你是该死,连个女儿都教不好!”白墨染把茶杯放下,语气平静,像是没什么感情。
白林却抖了下,他在府里多年,殿下越是这样的古井无波代表他心中越生气,遂白林又急忙磕了个头,“殿下息怒,燕儿她……不,老奴说的是白燕已经许配了人家,并且被老奴送出京城,这辈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娘娘让白燕出府嫁人,他不忍心女儿受苦,私底下给她找了户不错的人家,还连夜把人送出了京城,现在他来跟殿下请罪,只希望殿下开恩,不再追究。
白墨染没有出声,只是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桌面,敲的白林的冷汗都都浸湿了衣衫才换来白墨染轻轻的一声:“嗯。”
这一声于白林来说如同天籁,他情不自禁的笑了下,殿下不追究便好,不追究便好!既然女儿的事已了,那接下来就该是自己的事了,“殿下,老奴有个请求。”
白墨染简单回了句:“说。”
“老奴近些日子总觉得身体大不如从前,恐是不能再帮殿下管家了,所以求殿下恩准老奴出府。”说完又磕了个头,他虽正值壮年,但女儿的事之后也再无心帮殿下管家,留在府里也没什么用处,还不如就此离开,去寻了女儿,也还能再照顾照顾她。
“走吧,同样也别让本殿下再在京城见到你!”白林的离开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白墨染并没有过多思虑就答应了。
“谢殿下……恩典!”白林如释重负,给白墨染磕了三个头便离开,他与白墨染之间的主仆缘分算是尽了。
白林走后,白墨染对身后的小福子招招手,小福子到了跟前,白墨染道:“小福子,本殿下交代你件事,这事要是办好了,以后府里的大总管就由你当。”
小福子先是一脸欣喜,接着又纠结着脸,最后变为坚定说道:“殿下,奴才不要当什么大总管,奴才还是跟在殿下身边伺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