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害我。”郑志国盯着谷杏子,眼神如刀。
谷杏子低下头,紧抿嘴唇,随后瞪大了眼睛,眼圈发红,一脸无辜的反问道:“志国,我害你什么了,听说你病了,我真的特别想去看你。可是老李头把我分配到牛棚,我根本没办法抽身。”
谷杏子一脸苦涩,郑志国放缓了语气。“你说,在医院,我被人当流氓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来替我解释。”
“什么?那个流氓竟然是你?”谷杏子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反问道。“当时你进女厕所的时候,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想起楼下也有厕所,我就跑下去了,等我再上来时,流氓早就被押走了,志国,你那么好的人品,他们把你当成流氓真是瞎了眼,我是断然不会相信的。我只当你找不到我,先回去了。”
见谷杏子的委屈的啜泣起来,郑志国眸色一顿,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难道自己真的错怪了她?
谷杏子眼角含泪,“志国,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怪只怪你在我心目中真的太好了,流氓这个词简直就是在侮辱你,如果当时我没有忍不住离开,你也不会被人误会。”谷杏子主动踮起脚,摸摸郑志国的肩膀,一脸担忧。“伤哪里了,我看看。”
“我已经没事了。”郑志国完全被眼前这个楚楚可怜的软妹子征服了,谷杏子的解释,他没有理由不信服。郑志国不由的握住了谷杏子的手,拿到脸上摩挲。
此时的谷杏子只觉得一阵恶心,她小心的将手从郑志国的大手里抽离,脸颊带臊。“别被人看到了,连队里不许谈恋爱,被抓住了,是要挨鞭子的。”
“怕什么,鞭子我替你挨。”郑志国一脸情圣。
“诶,我不许你这样说,我会难过的。”谷杏子假装撒娇道。心里却泛起了一阵涟漪。
谁能想到,现在一脸深情说着令人耳红的大情话的郑志国在后来的知青大反城的时期会那么绝情。
一九七九年,历时十年的知青上山下乡运动终于结束了,为了回城,大批的已经领证建立婚姻关系的男女知青纷纷离婚,而当时的谷杏子并没有和郑志国领证,他们虽然存在事实婚姻,但是他们依旧是独立的知青个体,即使他们有了孩子。谷杏子怀抱着两个月大的女儿,因为早产,女儿先天不足,谷杏子在环境恶劣物资匮乏的农场,没有做好月子,身体落了病。那天下雨,农场门口排了长长的队伍,这队伍足足蔓延了了好几公里,他们都是来给回城公函盖章的知青。谷杏子拖着虚弱的身子,抱着女儿,坐在农场办公室门口,等着郑志国一个回复。等了一下午,郑志国拿着两张盖了章的公函回来了,一张是他的,另一张是他托人给谷杏子办的。
“把她送人。”郑志国冷冷的说。
“那怎么行!她是我们的孩子!”谷杏子抱紧了怀里哇哇大哭的奶娃娃。
“孩子不能留,她没有回城公函,上不了火车!再说她能以什么身份回城?”
“她是你的亲女儿!”谷杏子痛心的嘶吼着。
“这只是权宜之计,我已经找了一户人家愿意收养她,我们先回城,等我们安顿好了,再把她接回去也是可以的。”郑志国看似是在宽慰谷杏子,而身为母亲的谷杏子绝对不可能丢下自己的亲生骨肉。
“你是不是不要我们娘俩了?”郑志国没有回答,而谷杏子已经从他闪躲的眼神中找到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