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已托上回传消息那人去打探了,他道明日便回奴婢消息。您莫要着急,且再等上一日罢。"谢鹰鹰宽慰。
"我怎能不急,你可瞧见母亲今日的做派就差没在我脑门儿上写着待嫁二字,再扔到那表哥跟前罗!"谢世宜揪着帕子,气鼓鼓地在屋中焦急踱步。
谢鹰鹰无话可说,今日这事长了眼睛的都瞧见了。侄少爷推拒,夫人却要留人同桌,换作平日夫人绝不会这般,现下摆明了就是要撮合这二人。
"还有那个吴酬勤,吃一口饭食便往我这儿瞅上一眼,叫人没了胃口。"
谢鹰鹰暗自腹徘:侄少爷喜欢小姐你罗,眼珠子自然舍不得挪开。这就好比小姐你遇上豫亲王,不也是一样的痴态么。
谢世宜不知谢鹰鹰心中所想,她只知自己不喜这位表哥,倒不是因人家境贫寒。而是自他登门,便好似她的婚事便已尘埃落定一般,由不得她做主了。
谢世宜是心中不满,然谢氏夫妇对吴酬勤可是满意得很。
晚膳前谢守昌回府,专程与吴酬勤在自己的书房内品茶闲谈,这一谈便是一个时辰,直至下人道晚膳摆好时才作罢。
文人多迂腐死板,谢老爷原以为吴酬勤弱冠之龄已是秀才,必定也是十分清高酸腐的。
谁知一番交谈后却发觉面前的后辈十分开朗,谈及政事也有许多想法,并不一味死守礼制。且与自己相对虽也殷勤周到却又不阿谀奉承。
倒是个有为之人,若好生提拔,将来必能为朝廷与圣上效力。
谢家夫妇两人都满意,晚间歇息前便免不了谈及此事。
"老爷,您今儿也瞧见罗,妾娘家这表侄可是样样都没得说罢。"谢夫人颇有些得意。
"夫人说的是,你这位侄儿可是个了不得的。依为夫看,就算为夫不从中打点,此次乡试他也必定高中。"
"既如此,不若将此事早日定下罢。"谢夫人抱住夫君的手臂:"老爷,近日里妾总是心神不宁,幺幺的婚事一日未定,妾便一日不能安眠。"
"夫人为何如此着急?那位不会召幺幺入宫,夫人大可安心。
幺幺名声差了些,若是入宫必定不能册封高位,然她是我谢守昌唯一的嫡女,那位怎会不顾及一二。
且此事上头也早有提点,为夫不会猜错。现下你那侄儿才来一日,匆匆定下恐轻率了些。婚姻大事,还是再多察看几日罢。"
这话说得很是有理,谢夫人便是再不安也不敢草率心肝女儿的婚姻大事,只得应下。
第二日,谢鹰鹰带来豫亲王那头的消息。
"小姐!"她趁余下三人去张罗谢世宜今日的装扮时,扯了谢世宜至床榻旁说悄悄话。
"怎的,怎的,可是有消息了?"谢世宜紧紧攥住她的手,激动不已。
"是,是!"谢鹰鹰也开心,"小姐,上回递消息与奴婢的那人,他道豫亲王喜字画古玩,最爱至东市靠南边的一家古玩店赏些新淘来的珍宝。"
"当真!豫亲王何时会去那儿?我还需等几日?"
"小姐莫要着急,那古玩店每七日便会搜寻新物件来,豫亲王闲赋无事,每回都要到那处走一遭的。"
谢世宜嗔怪地瞪她一眼,不许说豫亲王闲赋!
谢鹰鹰陪笑:"三日后便是那店铺淘来宝贝的日子罗。"
谢世宜惊呼一声,跳起来紧紧抱住谢鹰鹰:"鹰鹰你真是太好了!"
她仍是叫的鹰鹰,这真叫人无奈。
谢世宜软磨硬泡说破嘴皮才得了她娘亲的允许,三日后得以去东市的胭脂铺买些胭脂回来。
不过这些都只是由头罢了。
两日来谢世宜都心不在焉,做什么事都不能集中精力。
有时喝着茶,茶杯都空了还一直举着往嘴边送。
用膳时也老走神,吃着吃着便神游天外,扒着碗里的白米饭埋头傻笑。
便连吴酬勤同她问好都未曾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