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谢世宜平日里时常有磕磕碰碰的,然十指连心,这手指尖儿上的伤可是不一般的疼。
丫鬟们即便心知女子头一回做这活难免会伤到,却仍是有些心疼。
谢鹰鹰起身穿过屋子正中间摆着的紫檀嵌玉石花图围屏,自拔步床西南方放置的楠木雕喜鹊多宝格上取了一小朱红花梨木刻并蒂莲花提盒,拎着坐回谢世宜身旁。
她打开提盒最上头的那层,拿了小青花瓷瓶与一卷细纱布:“小姐,您手来。”
谢世宜见她这般折腾,忙道:“用不着上药的。鹰鹰,真真是针眼大小的伤口,过会子就好,作甚么弄得这样麻烦。”
谢鹰鹰只望着她,也不说活,神情严肃。
谢世宜讪讪地笑,将手乖乖地递过去。
谢鹰鹰剪了纱布,抹了些止血止痛的药粉于那细白的指腹上,又松松地包扎一圈。
“小姐今儿万万不能再绣了。这伤口睡一晚就好,咱明日再绣罢。”谢燕燕也开口劝道。
谢世宜本想快些绣完,好早日寻了机会去见豫亲王,然现下这般怕是不成了。
她叹口气,挥挥手叫散。
张绣娘屈膝行礼告退:“小姐莫要心急。奴婢明日早些来椒香阁,那奴婢今日就先行告退了。”
“张绣娘您记着明儿可千万早些来。”
“是,奴婢记着呢。小姐仔细手上伤口,可别沾了水。”
几人又说了几句,谢雀雀便送了张绣娘下楼。
谢世宜这会子清净下来没甚事做。
她本想再去踢踢腿,打套拳,然又快至用午膳的时辰了。
她想了想,走进里间自白玉凉枕下摸出话本子来看。
昨日里她翻来覆去地将小姐与书生私定终身那段儿瞧了好几遍,仍觉着不够。
若是我见了豫亲王,该如何开口将帕子赠与他呢?
若没个由头,岂不让人觉着我轻浮?
呀!可不是傻了,一位公子于危难之中救了美丽的小姐。
向来这时候小姐都是以身相许的。
现下我不能贸然以身相许,只是送条帕子以表感激,这便更没什么了。
谢世宜想好这由头,一时心里开阔。
可又转念一想,还不知何时才能再见豫亲王。
若自个儿不主动些,只怕要等她嫁人那时候,王爷来贺,两人才能见着了。
谢世宜只微微设想了一番这等场景便觉着心里头闷得慌。
这可不行。
她望向四周,谢雀雀去送张姨娘了,谢飞飞与谢燕燕在外头收拾绣盒,正好留个谢鹰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