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前者又于宣纸上写道:打发些银子给他,差人挪去边上。
“是,属下遵命。”李家德拱手离去。
这头谢守昌倒是觉着有些出乎意料。
百姓遇官轿不得拦道是历朝历代的规矩。
皇室宗族或高官权臣如遇上这等晦气事大都会命随从将人踢开,置之不理。
若碰上性情暴躁的指不定还得令下人揍上一顿。久而久之,手下人下回再碰上这档子事都不用回禀主子,直接拖人抬去一旁教训。
这豫亲王倒是个仁慈的,不但不曾责罚,反而命随从赐下银钱,他的随从也并未擅做主张仗势欺人,如此看来倒是御下有方。
他复去观宣纸上那笔字,方才未曾细看,如今瞧来这位王爷可是写得一手好行书。
只见纸上笔走游蛇,笔锋相接处浑然一体,一气呵成。
即便是他这个不善文墨的武将也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的遒劲自然,真可谓是飘若浮云,矫若惊龙。
若那句自如其人不假,这王爷应当是位胸怀宽广之人。
这厢边二人朝豫亲王府行,那头紫禁城乾清宫内书房内,皇帝正端坐于大师椅上听派去豫亲王身边的眼线回差使。
“你方才说谢守昌与豫亲王同乘一轿往王府去了”皇帝眼神微动,似有些意外。
“回万岁爷您的话。确有此事,此乃奴才亲眼所见。”
“可知为何?”皇帝问。
“似乎与昨日白间崇圣寺里发生的事有些干系。”那奴才跪倒在地,谨慎地回禀道。
“昨日崇圣寺出了何事,为何无人向朕禀报。”
“回万岁爷的话,那崇圣寺里的主持大师圆空很有些本事,是以此寺守卫森严,且又背靠峻山。
奴才们……一时未想出法子进去。”
探子结结巴巴地回道,手指死死扣住地面上的软毯,颤抖不停。
“混账东西!”皇帝果然大怒。
“朕花这么多银子养着你们这群废物,竟连个哑巴都盯不住!”
他拂袖,“自个儿下去领罚!再多派几个人给朕盯住了他!若再似此次这般办事不力,朕便砍了你的脑袋!”
“奴……奴才……奴才……遵命!皇恩浩荡,奴才谢万岁爷饶奴才一条贱命,奴才定会好生当差。”
“滚!”皇帝愤然自大师椅上起身,带着怒气,几步行至那探子跟前,发泄一般一脚人踹倒在地。
探子一时不防被踹中胸口,登时喷出一口血,又慌忙拿袖子抹了,颤颤巍巍地爬起道:“万岁爷息怒,奴才滚,奴才这便滚。”
他忍着胸前剧痛,软着腿连滚带爬地退出内书房。
此刻豫亲王与谢守昌已到了豫亲王府正门前。
豫亲王府位于琥海西南角,隐于静谧的街巷中,离紫禁城只一炷香的脚程,乃是京城里头最大的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