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嬷嬷听见声响,自转角的回廊里一路跑过来,见着自家小姐安然无恙可算是松了口气。
然下一刻又见小姐身边围着许多外男,这可坏了事,她忙不跌地赶过去,搀了谢世宜,问她这是怎的了,难道伤到哪处不曾
谢世宜将事情经过禀明,抹去那公子是如何替自个儿治伤,只说是这两位救了她。
吴嬷嬷嘴里连声念着阿弥陀佛,心里又是害怕又是庆幸。
“多谢两位。”她见面前这位着了冠的公子器宇不凡,身边又随从众多,只怕是京里哪位高官之子。
心下震惊:“老身乃九门提督谢府谢夫人身边的嬷嬷,今日幸得公子救下吾家小姐,不知公子出自哪户人家,还请告知老身,老身也好回去禀了太太向公子登门道谢。”
“嬷嬷说笑了,吾家公子不是哪户人家出身的,吾等自有门户,公子乃当今圣上之堂兄豫亲王是也。”
吴嬷嬷听了这话直要就地昏倒过去,她急忙忙地拉着自家小姐跪下行礼,嘴里不迭地喊着:“小的无眼,竟不识豫亲王王驾,还望豫亲王莫怪。”
豫亲王!谢世宜脑子里昏昏沉沉,跪在青石板上想:那个哑巴豫亲王!
“莫要多礼,我家公子不便开口说话,两位快快请起,谢家小姐腿上的伤虽已无大碍,但为以防万一仍应早些回府叫了大夫好生相看才是。”
豫亲王身边的李家德扶了吴嬷嬷起身,“我家王爷还有要事在身,就不叨扰嬷嬷了。”
“自然,自然,王爷且去忙,老身这便携小姐回去寻了夫人,改日必将凳门道谢。”
吴嬷嬷扶起谢世宜,两人向豫亲王福礼,谢世宜这下缓过神来,终是想起要撑起谢家脸面,落落大方道:“今日多谢王爷,小女感激不尽。”
她行了礼抬头深深地瞧了一眼那俊雅的豫亲王,转身随吴嬷嬷走远。
李家德命人一路互送二人回去,见其走远终于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悄声不解地问自家王爷:“王爷方才……为何,原先不是说好,为防意外由奴才来。”
豫亲王只淡淡地瞧了他一眼,并不答话。
李家德被那眼中寒意激地后退两步,跪倒在地:“奴才一时逾越,请王爷责罚。”
豫亲王挥挥广袖,示意他起,转身便朝圆空那禅房行去。
这会子谢夫人已告退,禅门大开只余下圆空一人。
豫亲王入内,李家德在他身后将木门轻轻合上,独留两人。
圆空端坐在蒲团上,似已等候许久,他倒了茶推至豫亲王跟前,道:“如何。”
豫亲王未曾答话,只拿起一旁笔筒中的狼毫,在白纸上写:“你方才同谢家夫人说了些什么。”
圆空叹息:“我道她家女儿乃大福大贵之命,然情路坎坷,踏错一步便恐有性命之忧。”
豫亲王未再多说什么,两人喝了茶又摆了棋局开始对弈。
一个时辰后,豫亲王告辞,走出禅门前圆空终究不忍:“放过那孩子罢。”
豫亲王停下转身望着他笑。
“李沅,你今后定会后悔。”
李沅笃定地摇头,头上的白玉冠在日光下闪烁,白芒耀眼。
他复转身召了侯在门外的李家德,李家德向圆空拱手一拜随主子走远。
圆空叹息,贫僧从未打过诳语,道是大富大贵之命,却又不仅仅是大富大贵,此女乃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