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来来往往,搬家具的搬家具,收拾房间的不敢发出声音,铺地毯的更是轻手轻脚动作敏捷,虽然略繁忙却井井有条一丝不乱。
待这一切做完时,福如妈妈淡然地转身看向匍匐在地上的丫鬟仆妇。
丫鬟婆子已经被她这一套行事弄得紧张起来,大气都不敢喘,心里隐隐畏惧。
福如妈妈瞅了卢嬷嬷一眼,缓声说:“昨晚该在昭姐儿房里当值的小丫头出来。”
跪着的人里立刻有两个人跪着行到她面前,是两个粗使的小丫头,平日里只是在院子里洒扫跑腿,到底没见过什么世面,如今只是听到叫自己出来,便浑身抖得像筛糠一样。
静静跪了片刻,两个小丫头中左边那个稍年幼些,终于撑不住,哭喊起来:“姑姑,我错了,我不该睡着,我·····听到响声的时候我也是第一个醒的——”
福如妈妈看也不看她们,而是朝立在门旁的一个模样儿利索干练的仆妇说道:“张家娘子,这个吵闹的,拖出去贱卖。剩下那个革了三个月例钱,调去洗衣房。”
张家娘子是府里张管事的娘子,眼力见儿最是一流,早在几天前福如妈妈不知道从哪里来到云家的时候,老太太的态度她就揣摩明了,虽然这个妈妈连日里来都十分和蔼,但一看便不是简单的。
如今老太太就坐在上头看着,她也如此大方问责,想来她的意思便是老太太的意思了。
于是一阵风似地转身招呼小厮们把小丫头子拖出了院子。
“福妈妈,饶了奴婢吧!奴婢们知错了······”
两个小丫头细细哭起来,只敢低声哀求,再不敢高声闹,不愿离开最终被人半抱半拖着出去了。
一出院子,哭声骤然惨烈了,正巧遇上前来探望的三位夫人。
福如妈妈充耳不闻,又转向了卢嬷嬷,“嬷嬷昨日夜里安睡?”
卢嬷嬷闻言脸色未变,但心里早知不好,连声哀叹。
昨夜她不过是和往常一样,知道大小姐睡下之后,同二房几个相熟的嬷嬷们赌了几把而已,谁知道才回去睡下,眼还没合上,天才微亮,就有小丫头子慌慌张张的说大小姐房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