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猛然落下的掌,不仅没挨到时意一根头发丝,反被谢珩稳稳接住。
还在吧台看戏的傅时云,啧啧两声,真没劲,就爱演这种英雄救美的戏码。
谢珩松开那只油腻的手,大掌托了托怀中人的腰,想让她站直,时意却好似软了骨头,偏偏攀在他身上不起来。
周围的人见自己老板吃亏,刚想一拥而上,却被中年男人厉声喝止,“给我住手!”其中的惧意清晰可见。
周围的看客心思翻了几转觉得大局已定,原来是傅三的人,怪不得胆子这么大。
“程哥,我们不看了?”卷毛回头,想看后续发展,被他叫程哥的男人却已穿戴好准备离去。
“她有点意思,过两天再来。”男人压低嗓音,话锋陡转,忽而变得危险,“你是不是忘了我明天还要拍杂志?”
“没没没,走,程哥咱们走。”卷毛打了个激灵,连忙请着男人往外走,吃瓜吃上瘾了,差点忘记正事。
“三哥,您……您的人啊?”中年男人点头哈腰,方才还横得像只螃蟹的人转眼对着未过而立的谢珩喊哥喊得毫不犹豫,这场面实在滑稽,时意不由笑出声。
谢珩神色淡淡,唇畔三分笑,细看能看出那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我的人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不麻烦。”中年男人腰弯得更低,连连摆手,心里叫苦不迭,见了鬼了,怎么这么巧这丫头就是这个煞星的人。
正在中年男人愁云惨淡时,谢珩再度发话,“她还小,不懂事。”长眸睨了眼脑袋开花的西装男,“酒钱和医疗费就记我账上吧。”
这事就这么算了?中年男人心里的石头还没落地,掌他生杀大权的人又淡淡道,“不过以后neo冯总还是少来,免得扰了冯总雅兴。”
中年男人悔意横生,做梦也没想到会因为一个黄毛丫头断了财路。
他今晚刚谈成一笔大单子,出来放松放松,万花丛中过练就的毒辣眼神一眼便看出台时意身材火热,想玩玩谁知事态会发展成这样,谢珩发话让他少来neo,摆明是威慑圈里人,以后谁还敢同他做生意?
傅时云适时出来圆场,“行了,各位继续,闹了出笑话,今晚账就都记咱们谢三哥身上吧。”
谢三哥,“……”
闹剧结束,谢珩推推怀里软弱无骨的人,“还不站好?”
时意恍若未闻,虽然身体已顺从地站直,“我还以为你准备一直看戏呢?”她似嘲似讽。
谢珩径直向前走,懒得戳穿她,要不是今天他在这儿,时意敢这么动手?
“喂,谢珩!”这般淡然的反应惹恼了她,时意一脚踢开旁边的凳子,骂道,“狗屁男朋友!”
听见这句话,谢珩止住步子,回身拉住她手腕,“账你还是自己结吧。”撂下一句话给傅时云便带着时意往外走。
“去哪啊?”
“医院。”谢珩语气如常,听不出是喜是怒,“你手不要了?”
时意一愣,她手确实受伤了,刚才她那一下下了死劲,玻璃渣碎了一手。
从医院出来已是凌晨三点,饶是北川这样的一线城市大街上此刻也万分萧索。谢珩开车送时意回学校,她却不想回去,白天刚和宋黛撕完逼,按照宋黛那性格,不知道又传成什么样了。
“去你家吧或者送我去学校附近酒店也行,太晚了,我怕吵到她们。”时意看着自己包成粽子的手,危机感过去,痛感神经才变得敏感,稍微动一下都觉得疼。
谢珩余光扫她一眼,没有说话,方向盘已经转了弯。
是去他家的方向。
时意忍不住翘了嘴角,又想起昨日问他的话,盈盈月色下,她问他有没有兴趣养她。
他垂着眼,“这也在我的义务范围内么?”
时意只得耸肩,“当然不在。”但她会让他心甘情愿地担起这份责,早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