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那处密林依旧深幽,难见天日,我不得不感叹山魅当初自我了解确实选了处好地方。
有山魅在身侧,那些原本横亘在脚前粗壮的树根都“簌簌”往后退去,硬是开出了一条很是宽广的通道。
我见此,不由说道:“想来你在这山头混得不错,这些树灵山精都怕了你。”
他骄傲得一挺胸脯:“不怕我怕谁,我可是这山中修为最高的。”
他上吊而死的那棵歪脖子树如今还在他的洞口站着。漆黑的树皮,张牙舞爪的枝桠,早已枯死。
他点了点树下的一方土地,与我道:“丫头,应当就在这处,你快挖吧。”
我卸下肩上的锄头开始慢慢刨起了土,他看着却分外急切:“丫头啊!你能不能用力些,这土又不是你的血肉,这么温柔干嘛?你这么刨得刨到几时?”
这厮站着说话果然不腰疼!这凡间四方沃土可不就是我血肉所化?他可知这么一刨土一刨土地挖就让我想到当年往小腿上的那一刀,那可是锥心之痛啊。
挖了老半天,身侧的土越堆越高,我有些不耐:“你确定在这处?怎么挖了半天还不见影子?”
“我确定。这都上千年了,埋得自然深一些。丫头,你再加把劲儿,说不定待会儿就出来了。”
我憋着满肚子牢骚气看他,他脖子一缩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神色,道:“我昨天很不开心,你说过要哄我的。”
我只能将满肚子的牢骚气往肚子里吞了吞又挥起了锄头。
挥了片刻,只听“铮”的一声响,手上被震得一阵发麻,金属撞击的刺耳声音还在耳边萦绕。
山魅兴奋道:“找到了!”
我又刨了刨,总算在泥土中看到了那一块乌青色的墓碑。那便是山魅口中他身死后南国遗民为平息他的怨气所立那块墓碑。
墓碑未及我的膝盖却重得厉害,我废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它搬了出来。只是在窥探到墓碑全貌时,心中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尤其是感受到它身上带着一丝上古遗留下来的气息。
我道:“看这材质应当是快陨铁,好好的竟被你们用来做墓碑。”
“丫头,你果然识货。这确实是块陨铁,据说还是个难得的宝贝。原本以为是块破石头,幸亏遇上识货的人。国师说它有镇邪驱灾的作用,若不然怎么压在我这处。不过你还别说,被它压了上千年,我这戾气确实没先前重了。”
我心中愈发后怕,又问道:“这块陨铁他们从何处而得?”
“具体何处得来的我自然不晓得,我只晓得是在北边的一个地方。”
北边的一个地方?莫不是……是北荒极地?!
说来北荒极地这些年还算太平,只是想不通的是那镇压裂天兕的阵法凡人碰不得分毫,这上古镇妖的陨石怎会散落此处?
看来等帝尧渡完这一世劫我得好好去那里走一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