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充满血腥味道的地牢之中,一个血肉模糊的影子蜷缩在角落里,若是不仔细看,已经看不出人形。
在这样的黑暗之中,那双充满仇恨的眸子却让人无法忽视,在那张扭曲的脸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个阴测测的笑容,竟然带着恨到极度的兴奋。
快了……
曲流觞!我要让你死!
就算下地狱,我也不会放过你!
正在院子中练剑的曲流觞突然动作一顿,心中浮现出了几分不安。
刘伯在一旁看着,注意到了曲流觞那一瞬间的不对劲,“少爷,怎么了?”
曲流觞皱着眉,半晌,才开口说道,“地牢中的闽长老,杀了吧。”
刘伯虽然不知道曲流觞为何突然间这么说,但是这也是正确的,虽说现在闽长老已经成了一个完完全全的废人,但是保不准有什么意外,还是斩草除根为好。
“是。”刘伯应了一声。
“闽庆儿见过了?”曲流觞问道,将手中的剑随手丢到了一旁,坐了下来。
“是。”刘伯目光平静,“那日见到闽长老以后,闽庆儿似乎受到了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都有些神志不清,这些日子一直都待在院子里,没有出来过。”
曲流觞点了点头,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推门声让曲流觞回过神来,抬头看过去,身上的戾气一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怎么起了?”曲流觞站起身来,看向门口一身素衣的绮罗。
这些日子的调养,让绮罗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看上去多了些生气。
“若是每日都待在房间里,我恐怕是会发霉的。”绮罗说着,看到了院子里的刘伯,微微一顿,“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并未。”曲流觞安抚的笑了笑,“不过是一些平日里的小事罢了。”
曲流觞看了一眼刘伯,对方识相的行了个礼,默默地退下了。
绮罗笑了,“不论你要做什么,我也不打算插手,不必担心。”
曲流觞看着绮罗,目光深沉,带着些说不明的味道,“那如果我说,我要毁了天重山呢?”
绮罗脸色未变,伸手抚了抚树上的叶子,“你可还记得你来到我院子里我说的话?”
曲流觞回想了一下,“你讨厌虚伪和软弱的男子,还有……背叛过你的人。”
绮罗手尖一顿,一声轻笑从喉头溢了出来,“不是这个,是下一句。”
曲流觞微微垂着眉眼,想了想,没有想出来,摇了摇头。
绮罗叹了一口气,“我说过,我要一个心狠手辣的曲流觞。”
风轻轻地吹过,曲流觞一瞬间仿佛置身在了梦中。
绮罗转过身,“所以,你应该明白。”
曲流觞勾起嘴角,将绮罗耳边被吹乱的头发轻轻地拂开,“我知道了。”
虽然不知道绮罗为何会这样说,但是只要是她说的,不论理由,他都觉得是对的。
绮罗指了指旁边的棋局,“许久没有对弈了,要不要来一盘?”
曲流觞点了点头,两人坐了下来。
时光静宜,曲流觞心头平静,若是可以看着面前的女子一生一世,这样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
绮罗手中拿着棋子,轻轻落子,心头却在和灵怪对话。
“现在进度多少了?”
“百分之九十九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进度怎么都动不了了。”灵怪的语气里也带着几分疑惑,明明已经报了仇,也已经变成了黑化的曲流觞了,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好。”
绮罗倒是没有多少惊讶,现在的曲流觞还差那么一点,他现在的大仇得报,心头的仇恨正在一点一点的散去,这样的话,是永远都达不到他原来的命数。
还需要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