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意思我懂，罚还是要罚的。”掌门太雍撑着下颌，看着元一忽而问道：“元一，你的佩剑名何？”

“破执。”元一答道。

“是为何意？”太雍紧跟着追问道。

“破痴妄，破执迷，破嗔念，破欲孽。”

太雍点了点头，面上却没有什么赞赏，只是又问：“这赐剑当日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这一字不差，真是好记性。可你做到了吗？”

元一摇摇头：“我与掌门您一般，心中总有放不下的。若是那么容易放下，您不早已在九重天上了。”

这话作为一个弟子这般与掌门说起多少长老有些不敬的疑问，座下的几位长老面上露出些不豫的神色，太雍倒是坦然。

“这倒也是。”太雍甚至有几分赞同，话锋转回也极快：“元一到底是你先破了规矩，逾越了界限，你还是该生受的，生受着吧，会记得入门时候答应我的便是了。”

“自己去融光池浸三个月再出来吧。”

太雍这判决下得轻描淡写，眉毛都不抬一下，可座下听到的人无一面色一凛。太虚老头更是忍不住出声道：“掌门，虽说这次元一他是有不周之处，但这三月寒刑实在是太重了些吧。”

冷泉瀑布千丈之上，飞流而下，山巅千秋极寒积雪所化，落入崖下犹是三伏天里头，以手触之仍是冰寒刺骨。

山巅上的冰池寒意更甚，犹以融光池为最，门内弟子有大错者便入融光池中受寒刑，仅仅身着单衣全身浸在冰池之中受寒冰融水，冷池霜气浸噬，三月之期，已经让人悚然。

“弟子甘愿领罚。”元一只淡淡道。

“你倒是干脆。”太雍倒是面色淡淡，倒也不突显自己处事刻薄，只看着众人道：“元一他自己也没有异议，你们也不必多说了，这事情便也到此为止吧，都别在我面前聚着了，散了吧。”

元一与明央最后出殿，元一走在前头，明央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的，直到元一停下脚步看她。

“小七，你这般跟着我，莫不是要一路送我去融光池。”元一虽说被判了寒刑，但心情却并不坏，似乎也没太当一回事。

“送。”明央答道，这次反倒是元一眼中露出了些意外之色，又复而笑了出来，崖上常年飘雪，风雪之中元一衣袍微扬，霰雪落在他长发衣袍当中，有几分恣意。

“别了，再往前走还会更冷，你回去吧。”元一伸手拂了拂落在明央肩头发间的雪粒，握着她的手在掌心当中划了道符文，指尖滑过的地方有暖意充盈而入。“乖，我很快回去。”

“你答应了什么入门的时候？”明央问元一。她记得两仪说过当初太雍并不大同意元一入无极剑宗，磋磨了两年才勉强同意的，如今殿审的时候又听了这些，怕是跟那个约定有关。

“我想陪在一个人身边，入无极剑宗便要答应放下些前尘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