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俩自己看着办,我进去躺一下。”林月生觉得难受,也不纠结了,歇口气再说吧。
林玉生显然对这楼房稀罕,左看右看,还去拧水龙头,“二哥,你看和学校的一样可以自己出水啊,这里还有窗户,玻璃的,屋里真亮啊。”
“好看吧,外头还有更好看的,等着哥哥带你好好开开眼界。”林玉海第一次来市里,也跟土包子进城没区别,也不去笑话弟弟,“走,哥带你出去转一圈。”
哥俩搭着肩膀出去了,“弟啊,市里的人傲气的很,他们给脸子看,你就甭搭理他们,知道了不。当然啦,你也别太丢份儿,说话多注意着点,不能给爹抹黑。”
“市里人跟县城的人也差不多,都那个样子呗,眼睛长在头顶上,门缝里瞧人。”
外头的声音越来越远,早上起得太早,坐车三个多小时累的厉害,林月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林月生是被叫醒的,“月月,起来吃饭了。”这叫他的只有林爹。
来市里的第一顿饭,不是小说里必写得下馆子,有的只是邮局食堂菜,一荤一素,荤菜里头翻出几片肉,被林爹夹到孩子碗里。
一家人边吃边聊,“你姥爷咋样了,生什么病了?”林爹知道媳妇不来,是老丈人病了。
林玉海咽了馒头,回道,“我爸娘送去的,姥爷就是上山把腰扭了,不严重需要慢慢养。大姨照顾了几天,娘估计会住到姥爷好了。”
林爹皱皱眉头,老丈人也是个拧脾气,当年的丈母娘的事情。几个大舅子伤了老人心了。媳妇多住就多住吧,还是闺女贴心啊。
简单温馨的一餐饭,吃完小哥玉生负责洗碗。通常林家男人是不下厨房的,洗碗就更不会了。
在家林月生做饭洗碗都干,冬天是例外。可能就是底子差身体虚,天气转凉,林月生的手脚也转凉,一入冬更是成天跟冰棍一样,钻被窝一晚上才暖过来。
天一冷林娘就不让她沾凉水了,即便这样林月生也年年生冻疮。前年最厉害,手脚冻到开裂,流血水,走路钻心疼。林月生也是服了这破身体,已经非常注意了,还是不行。
煮萝卜老叶子水、熬冬天的雪水、甚至用珍贵的麦苗煲水,用来泡手、泡脚,也只能止痒,不能根治。去年冬天,手脚又肿成萝卜,姥爷给寻摸了纯羊油抹上,总算没开裂子了。
马上入冬了,小哥心疼妹妹,就把洗碗的活计接过去。林月生十分感激,上辈子也生过冻疮,二哥可没帮她洗过碗。
林爹也发愁闺女的总生冻疮这事儿,小闺女从小不娇气不爱哭,前年脚指头冻烂了,小丫头疼的冒眼泪了都。“月月,爹今年给你买副手套,那种露着指头,可以带着写字的。那种棉袜子也买几双。”
“谢谢爹,给娘也买两双吧,娘冬天脚也凉。我让大哥看能不能给娘弄一副厚塑胶手套,带上冬天洗衣裳就不受大罪了。”林月生也不矫情了,只要能不生冻疮,花点钱就花点钱吧。
林爹接过话头,“塑胶手套,你个那儿确实能弄到。你大哥最近往家写信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