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不紧不慢的过去,林月生紧紧攥着自己宝贵的存款,去买一样生活必·需·品——草纸。为这,林月生还玩了场刺激!
为什么是草纸不是卫生纸?那当然不是不想用,而是连青石县城百货商店里,你都买不到这东西?
卫生纸现在在中国还是高档货、贵价货,农村人根本见都没见过。平时擦脸都是用手绢儿,不讲究的就用衣服袖子。
至于擦屁股,呵呵!
人的适应能力是强大的,林月生在家里一直用的是黄草纸,就是介于上坟用的黄纸和黄烧纸之间,颜色略浅的一种纸。用起来虽然糙了点,慢慢也就习惯了。
真正的挑战是一次,林月生前几年夏天,林娘带着她去走亲戚。在亲戚家林月生蹲厕所,因为没想着带草纸,以为谁家都有。
结果可想而知。林月生不惊讶农村,一个大坑两块木板的旱厕,事实上前世小时候她就见过。
青石县农村环境还是不错的,基本没有那种露天加木板的厕所。
家家户户都盖着一件小土房子,两三平米大,房顶墙壁门口俱全,顶多门口没门板,或者木材不够没房顶。
直接把门口开在里侧,并且非常窄,刚能过人。上厕所不用担心四面透风,淋雨挨雪。
脚踩的地方还是石头或者泥砖,垒紧压实,不用担心半路掉下去,当然下边还是大坑。
那次悲催的林月生没带草纸,被外头老娘催着,“旁边不是有树叶,自个儿擦一擦,赶紧出来。”
“没有了。”林月生闷闷的回答。
“那就用土坷垃,有人等着呐,快点儿。”
林月生是知道可以用树叶、土坷垃擦屁股的,眼看没得选了,认命伸手去拿土坷垃。
不伸手还好,林月生为了自己屁股着想,准备选个顺眼的土坷垃。
抬眼仔细一看,好圆滑啊!竟然还是带黑色花纹儿的土坷垃……
“草泥马,这tm是条婴儿手臂粗的黄色菜花蛇,盘成一圈儿装土块儿呢。哦,哦,哦!”林月生内心在咆哮。
林月生挺佩服自己当时,一没尖叫、二没腿软、三没喊人。镇定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一个土坷垃,解决卫生问题,狂奔出厕所。
到外头还能平静的对林娘说,“娘,里边有条手臂粗的蛇。”
这次经历简直刺激死了,后遗症还是有的,林月生衣兜里永远装着一把草纸。
就算夏□□服不带衣兜,上厕所之前也得找个梧桐树,撸上一把树叶,再进去。进去之后仔细检查,有没有不速之客。
林娘事后问啥,自己闺女都不说话。后来林爹回来,还担心的说,“咱们闺女这是吓着了啊?还是傻大胆不知道怕啊?”
村里供销社面积不大,里面东西也不多,红砖房子刷着石灰,进门是个大木框镶着玻璃的柜台。
每次看见柜台的大块玻璃,都林月生很是眼馋。农村实在太穷了,连块儿玻璃也看不见。学校的玻璃一多半还是那种印花玻璃,哪有透明玻璃舒服啊。
土胚房窗户少、面积小,还是那种古代格子窗,糊上不怎么透光的窗户纸,屋里白天都跟外头黄昏似的。阴天下雨一屋子黑,冬天凉气嗖嗖往屋里钻。
“来两沓子草纸,一沓子白纸。”
白纸是回家裁了当成作业本,现在可没五花八门的作业本,都是买白纸回去自己动手裁成合适大小,用针线订好边儿。
售货员是村里人,倒是没有眼睛长到头顶上,二十来岁的□□花辫,迅速的把东西放到了林月生面前,“一共五毛八。”
“纸张真贵”林月生付了钱,眼神略过那酱醋盐商品上,最贵的估计就是粗瓷碗、煤油了,煤油要票。
哎,太穷了。林月生自嘲一笑,自己连那些简陋的商品也买不起?还嫌弃什么?
时间到了六月,毒辣辣的太阳挂在天上,照的人都要融化了。
“开镰啦!开镰啦!”响亮的吆喝声,传遍了整个山村,一年中最辛苦的时候到了。
“小娥啊!你家老大今年也不回来啊?”
王婶子偷空儿一屁股坐在割好的麦子上,拽住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水,再把毛巾拧干,一小股浑浊的汗水,打湿了脚下的黄土。
累,热,蹲了一上午,林娘陈小娥的腰早受不住了,趁着队长转到别处监工的当口儿。也坐下来歇口气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