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并未着恼,反而笑意更甚,拍着她的手说:
“容钰和朕说,为了三月春猎你们才要学习射艺,这很好。可不论学什么都是慢功夫,他也不是天生就射得好的。既然想学,就收起你平常玩儿的心思。正好他近日都在京中,你什么时候想学了,告诉父皇,父皇传他进宫。我们公主可满意?”
庆欢大喜,扑进皇帝怀里娇声道:
“父皇最疼庆欢了呢。”
皇帝抱着庆欢朗声笑了起来,并不在意她举止有什么出格之处。可容贵妃见皇后面色不佳,忙唤着:
“庆欢还不回来,快别闹你父皇了。”
皇帝却出言制止:“朕就是喜欢庆欢的活泼样子,朕的女儿本该有天不怕地不怕的英气,你们何必总想着拘着她呢?”
皇帝虽未提及端敬公主,话里话外皆含了拿她比着庆欢的意思,暗里便扫了皇后的颜面。佳期渐渐懂得,皇后娘娘和容贵妃之间的恩怨,还有这笔账算在里面。不免好奇,这位未曾深交的端敬公主,究竟是怎样的人?
今日之事,在殿之人都已看得分明,皇帝心中也自然有了计较,于是传了旨意,命两位郡主日后同两位公主一起,在清宁宫学习,也好叫她们姐妹亲密些。
这是皇帝周全端敬的意思,皇后自然乐见其成。能与两位公主一道学习是莫大的恩典,佳期和毓哲也行礼谢恩没有异议。庆欢本就喜欢热闹,又有心多与二位郡主亲近,便也向父皇谢了恩。众人一番礼毕,一盘安静许久的芊诺忽然开口:
“皇上,二位郡主有如此福气,臣侄可眼馋得很呢。”
说也奇怪,这位琦慧县主的种种行为,好似都是不合时宜的。自入宫,郡主与县主便被划分开来,交集甚少。今日皇帝恩旨,亦并未提及县主,她贸然请旨,只怕也只能自取欺辱,又有什么意思?
或许她只想尽力一试,想着当着众人,皇上能给她一个面子。可天子威重,一言九鼎,又怎会在意一个小小的县主?况且,她今日举告已是得罪了庆欢,凭庆欢的恩宠,只要她不愿意,皇上也不会松口。
果然,庆欢摇了摇父皇的手臂,眨着眼睛示意父皇不得同意。皇帝心领神会,只和芊诺说:
“皇后已经安排好了教导你们的姑姑,你们就在碧云宫不必折腾。”
这下佳期都要替她不好意思了,众人也暗暗佩服她“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可她听罢只福了一礼便安静地坐了,竟像是没事人一般。
事情也说得差不多了,皇上便从清宁宫离开。容贵妃也带着庆欢公主回了承欢宫。皇后娘娘宽慰了佳期和毓哲几句便找人送她们离开,独独留下了芊诺,不知是何用意。
出了清宁宫,佳期和毓哲相视一笑,眸子里都含了疲惫。今日风波,虽合情理,却也实在来得莫名。
她们并未乘轿,所幸天气渐渐和暖,即便步行也没有大碍,便只慢慢回去。二人皆默契地没有提起芊诺的事,只叙了叙明日与两位公主上学的事。说话间,见着巷口候着一个人,毓哲拽了拽佳期问:
“那可是容世子?”
佳期定神一看,果然是他。不想他竟没有离开,回想方才皇上突然驾临,想必也与他有关。
二人驻足,容钰也随即发觉,快步行至二人面前大约两步远的地方,深深一拜说:
“容钰一时鲁莽,累得二位郡主受今日之难,万望二位郡主恕罪。”
二人相视,倒被容钰的认真逗得笑了起来,佳期忙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