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这只是李御史的一面之辞。”鲁仲乾见李云天回答得滴水不漏,眉头皱了皱后决定从其他方面发难,冷冷地望着李云天,“微臣怀疑李御史矫诏!”
“矫诏?”听闻此言,现场的众臣顿时面面相觑,显得颇为惊讶,这可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威国公,此乃何意?”朱高炽的眉头微微一皱,面无表情地看向了鲁仲乾,鲁仲乾看来是铁了心要阻止他接诏。
“太子殿下,倘若皇上上个月十八日驾崩,肯定会派人回来传遗诏,如果中途要走四十天的话,那么肯定随行人员甚众。”
鲁仲乾已经清晰地感觉到朱高炽言语中透露出来的寒意,但他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唯有力撑到底,稳定了一下心神后说道,“如今李御史轻车简从,也花费了这么长时间,微臣认为他带来的诏书是近日所写,以李御史的才华要想临摹杨大人的笔迹应该不再话下,有矫诏之嫌。”
“威国公,下官已经说得清清楚楚,下官是为了躲避阿鲁台的奸细这才绕道太原,故而耽误了行程。”鲁仲乾话音刚落,不等投靠汉王的秦永祥等人附和,李云天已经义正词严地说道,“如果威国公有证据的话,下官甘受任何惩处,否则的话请还下官一个清白!”
大殿里的文武百官见李云天硬扛上了鲁仲乾,私下里纷纷小声议论着这件事情,从目前的情形来看,要说李云天矫诏确实非常牵强。
“威国公,你可有证据证明李御史矫诏?”杨士奇扫了一眼现场窃窃私语的众臣,不动声色地问向来鲁仲乾,在他看来鲁仲乾此举完全就是无中生有,胡搅蛮缠。
“杨大人,本公只是依照常理推断而已。”鲁仲乾瞅了一眼杨士奇,冷冷地说道,“本公这也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着想。”
“威国公为国操劳,本官甚为敬佩。”杨士奇向鲁仲乾拱了一下手,沉声说道,“本官觉得威国公多虑了,李御史已经解释,他之所以现在才赶到京城,是因为绕行太原,本官觉得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李御史身负重任,不得不小心行事。”
“太子殿下,如今既然已有遗诏,请太子殿下接诏。”这时,一直尚未出声的兵部尚书陈洽走出了队列,向朱高炽拱了一下手,高声说道。
“请太子接诏!”随后,吏部尚书骞义、礼部尚书吕震、工部尚书李庆等六部堂官纷纷出列奏请。
“请太子接诏!”大殿左侧的文官见状,纷纷开口附议,声势为之一盛。
“太子殿下,微臣之所以说李御史矫诏,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感觉形势有些不妙,鲁仲乾皱了一下眉头,冲着朱高炽一拱手,大着嗓门说道,“微臣今天上朝前从河北都司得到消息,杨荣杨大人已经带着遗诏到了城外,李御史手里的遗诏无疑就是假的!”
此言一出,殿内刹那间就安静了下来,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杨荣和海寿率先回京的事情。
“威国公如何知道杨大人手中有遗诏?”李云天心中冷笑了一声,终于图穷匕首见,鲁仲乾暴露出了他的真实目的,故而宏声问道,“难道杨大人告诉过别人他手中握有遗诏?难道杨大人此番前来就不能是布置皇上的大丧事宜?”
“这……”鲁仲乾没有想到李云天竟然会做出如此犀利的反击,一时间有些语塞,永乐帝驾崩一事在朱高炽登基前是不会向外透露的,杨荣岂会告诉外人?私下透露皇上驾崩的消息那可是杀头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