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了良久，沈绣珠都没有等到慕锦堂回答，惴惴的她只好慢慢睁开眼“一看究竟”。

然沈绣珠才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儿便又飞快地闭起，本就不冷静的心这一瞬间蓦地一蹦，险些就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只因慕锦堂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眸。

此时的慕锦堂正双手撑在沈绣珠耳旁两侧，凝视着她。

只见他薄唇轻嚅，显然想要说什么，却又迟迟未能说出口，“我……”

嗯！？沈绣珠微怔，重新慢慢睁开眼，他想要说什么？

“我……”就在沈绣珠再一次慢慢睁开眼时，慕锦堂也终是下了决心，道，“我我我我……稀、稀罕你！”

慕锦堂道出这话时眉心紧拧成麻，表的是情意，神情模样却是视死如归般。

沈绣珠则是双目骤然大睁，这一刻，她不是因慕锦堂道出口的情意而羞得面红耳赤，而是震惊，极度震惊。

“锦堂你……”沈绣珠第一次毫无紧张与畏惧地盯着慕锦堂的眼睛，难以置信于他话里的断续停顿。

她听得出来，他之所以把话说成这般样，不是因为紧张，而是……他好像天生就是如此。

结巴。

慕锦堂说完话后没有从沈绣珠面前离开，亦没有将目光从她面上移开，他只是将眉心拧得更紧，沈绣珠甚至看见总是面无表情的他竟是轻轻抿起了薄薄的唇。

他似乎，在紧张。

他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不爱说话，即便说话也是简洁得不能再简洁，很多时候还会在不该打住的地方稍有停顿，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

是不是根本没有什么人知晓这个事情？否则他此时又岂会紧张？

这或许，至今仍是他的秘密。

可如今，他竟是让她知晓他这个秘密。

他说的是真的，他是真的——稀罕她。

不是真心相待的人，是永远不值得将自己的秘密相告的。

他虽没有明言，但她知道他除了将他的情意相告之外，还有更想要告诉她的事情。

情意……

热烫的绯红这会儿才在沈绣珠面上晕开，使得她又想要低下头，可她这回并未这么做，她非但没有低下头，甚至没有与慕锦堂对视的目光，她只是微微抓紧了手下的薄衾，大胆猜想道：“锦堂可是想要告诉我，不觉得也不怕我给你丢人？”

慕锦堂心中有惊喜，神情却无变化，“你不笨。”

“……”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沈绣珠启唇，又要说些什么，却又因怔愣而打住。

又是发生了什么让她难以置信的事情？

又是慕锦堂。

他在笑。

哪怕不过是转瞬的轻轻一笑，但沈绣珠却瞧得真真切切。

他的确是笑了，嘴角微扬，眼眸清亮，与他平日里的冰冷全然不同，反像是最明亮的太阳，好看极了。

“锦堂你笑了？”沈绣珠惊喜得讷讷问道。

慕锦堂却是回答得干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