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不是聪慧之人,却也不至真的蠢笨,她们对她的心,她很明白,所以曾经的她一心盼着能尽早离开这个家。
但离开了她才真正明白,她的离开并不如她心中所想,她去往的,是一个真正的牢笼,冰冷且绝望。
尝过了绝望的味道,方知这曾经的不好,原来也是好的。
就在这时,方才到前厅来禀报的家丁又一次朝前厅跑来,这一回,他跑得比方才要匆忙许多,以致他人还未至沈驰跟前便已先气喘吁吁道:“禀……禀老爷!外边,外边又有人来说媒!是——是镇西王府的人!”
沈驰目一呆手一抖,险些打了手里的茶盏。
镇……镇西王府!?
那可是亲王府哪!
“还,还有……”
“还有!?”
“还有王御史王大人家来的人!”
“快有请快都有请!”沈驰手中茶盏里的茶汁终是让他给抖洒了出来,他眼里尽是惊喜与激动。
今儿个可全都是好事哪!今儿的好事定要都把握住!
后院。
“五妹六妹七妹,前厅又来了两家说媒的人,咱们去瞧瞧怎么样?”四女沈滢手里端着一盘甜桃笑着朝坐在花园凉亭里正互相打趣的沈湶几人小跑而来,眉眼间满是喜色。
沈府虽不大,但因着祖上是江南人的关系,这府中景致修建得仍带着七八分江南味道,小小的庭院里既有水榭廊桥,亦有亭台花池。
便是这沈家女儿,都生得一股子江南女子才会有的娇美精致,也难怪这沈家的门槛都快要被媒婆给踏破了,沈驰还不舍得将已然十九的四女沈滢给嫁出去。
“又来了两家人!?”七女沈渝美眸大睁,便是已经拈到嘴边的红葡萄这一时半会儿间都忘了放进嘴里。
“是哪两家人呀!?”六女沈濛比沈渝惊得更甚,只见她这会儿惊喜得都站起了身。
倒是沈湶惊喜归惊喜,却还是端端正正地坐着,只好奇地问沈滢道:“四姐你又怎么知道前厅又来了两家说媒的人?”
沈滢将端在手中的盛着甜桃的盘子往亭中石桌上一搁,显然方才她是拿这甜桃而去,“喏,甜桃,还不是你们不要丫鬟去拿偏嚷嚷着我这个姐姐给你们去拿?过来的时候见着方姨,方姨特意告诉我的。”
方姨是沈驰之妻冯氏身旁的下人,当初陪着她一块儿嫁到沈家来的丫鬟。
“哎呀四姐,你还没有告诉我们又是来了哪两家人呢!”沈濛催着问沈滢道。
沈濛虽然排行第六,但今年业已十七,这京中姑娘,大多是及笄当年便出嫁,如她们姐妹几人这般迟迟未嫁的少之又少,若说她心中丝毫不着急,怕也是假的。
可着急又有何用?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们纵是再着急也无用。
“方姨是偷偷来给我说的,说的急,没告诉我是哪两家人。”沈滢不由又打趣沈濛道,“不过六妹只管放心,咱们六妹长得这么可人,一定会嫁个好人家的!”
“四姐五姐,咱们快过去瞧瞧吧!我都等不及想要知道会是谁人家的公子要娶六姐呢!”沈渝这会儿也开起沈濛的玩笑来。
“八妹也一块儿去吧?”沈湶这时站起身,对站在一旁一如下人般的沈绣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