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同张文齐一起被赶出城外的,还有自幼跟在他身边的小厮赵成。赵成心思灵活,一直是他心腹,前世张文齐与公主和离,他还做了张文齐的管家。
这主仆俩流落到城外,张文齐仍在发呆,赵成便找了户农家,暂居下来。他也听到了公主与张文齐的对话,暂时却是不敢多说。
张文齐也并非浑浑噩噩的状态,他心里清楚得很,可他不愿面对,全程一句话也没有。
赵成找了户农家住下,他便跟着,赵成买来饭菜,他便吃着。
可这饭菜未免也太难吃,没油没盐,吃到嘴里还硌牙。张文齐不免想到在蘅香馆吃到的美食,不说蘅香馆,就是公主府里那些难吃的宫廷大菜,也比现在好。
以后他真的不能再进京了吗?不,张文齐强迫自己不要想这些。
赵成站在一边,看他吃得心不在焉,却不免有些着急。
他知道他这少爷做事想一遭是一遭,时常心血来潮,总觉得自己做什么都会成功,但一直一事无成。成为驸马让他心生野望,公主的柔顺也让他自觉了不起。
可真要遇事,他三两下就被打击得不愿面对现实。赵成若是不督促他,他能就这么在屋子里躺一个月,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这怎么成?不管是要去求公主,还是带着惠仙子回江南,至少也得给出个章程来。
赵成便大起胆子,旁敲侧击的提醒道:“少爷,您之前不是赎回了惠仙子?现在她人呢?”
赵成对惠清蘅很有几分好感,只是这主仆俩被赶出来的时候,并未带上惠清蘅。
张文齐听了,脸上顿时扭曲了一下,烦躁道:“那胆小如鼠的女子,原来是我错看她了。你管她作甚,我倒要看看,没了我她能好到哪儿去。”
赵成道:“……可少爷毕竟已经买下了她,怎么能不带上她呢?”
张文齐一脸郁悒,闷头想了半晌,突然冒出一句:“你去城里,到处转转,若是遇上公主……就说我心里后悔,并未带上那个清倌人。”
赵成顿时懂了,他家少爷这是想着和公主破镜重圆。
虽然有些可惜,但赵成还是一口答应。张文齐又心不在焉的捡着青菜吃了片刻,见赵成还站在那不动,便长叹一声,回屋躺在床上。不久,就听赵成出门去了。
张文齐肚子咕咚一声,他昨天被赶出来,满腹心事,晚上仅吃了两筷子。早上又不知该怎么面对自己的小厮,故也躺着未起,现在其实是很饿的。
不过饿就饿罢,以往他被父亲责骂,一日不吃也没事。
他是忘了,每回他故意不吃饭,都有他祖母母亲呼天抢地的赶着来喂他糕点,一天吃过数次糕点,哪怕他自己不以为意,其实也饱了。
他是五谷不分之人,赵成一走,就是饿得狠了,也完全没有自己找东西吃的想法。至于去问附近的农家?他又丢不起那个脸。
于是等到赵成回来,张文齐这娇生惯养的小少爷居然饿得有些发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总觉得下一刻公主就会出现,抱着他说再也不敢了。
然而赵成到底有负所托,只带回来一个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