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琴愣愣地任他摆弄。
夜晚的热风如同黏滞的胶水,缓缓从大地上蔓延过,蝉鸣声忽然又鼓噪了起来,一声一声,应和着她心跳的频率。
他的指尖无意间擦过她的耳垂,她立刻觉得那一小片区域产生了灼热感。
“《千千阙歌》,陈慧娴的,张国荣也唱过。”蒋防说。
话音刚落,悠远缥缈的曲调便渗入了耳膜。
哀而不伤的温柔女声缓缓开腔,唱道:
“徐徐回望
曾属于彼此的晚上
红红仍是你
赠我的心中艳阳……”
潘琴静静地聆听着,蒋防嘴角含笑,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歌曲长四分五十九秒,彼此无话,时间走得静谧。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二人恰好走到明湖边上,潘琴摘下耳机。
“怎么样?”蒋防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潘琴略微思索了一下,没有正面回答,却说,“想学粤语了。”
他明白她的意思,立刻眉开眼笑,“我教你啊!包学包会。”顿了顿,他指向路边一个跟在爸妈身后跌跌撞撞走路的小女孩,说道,“细路仔。”
他咬音清晰好听,潘琴却忍不住笑了,“什么意思?”
“小孩子。”
潘琴学着他的发音说了一句“细路仔”,很僵硬,舌头像是转不过弯似的。
他当起老师的样子严肃认真,又指了指她本人,“后生女。”
“这又是什么意思?”
“年轻女孩。”蒋防说完,问,“对了,你来广州这么久,就没有学几句粤语?”
潘琴:“其实会一点点。”
“比如?”
她咬了咬下唇,小小声地吐出两个字,“扑街。”
蒋防愣了愣,随后放声大笑,一边笑还一边揉自己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