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愈发感到检尸房中寒意砭人肌骨,实在不能再多待了。
她又向后退了几步,一边退一边啮破右手食指指尖,打算凌空结个血符,打到那猛鬼身上去,干它丫个魂飞魄散。
不成想,血符才结了三分之一,谢猜意的左脚脚腕冷不防又是一崴,伤上加伤,疼痛感霎时间蔓延了开来,她脚一软,摔在地上,不成形的血符飘散开来。
谢猜意有些发愣。
摔跤。
她三岁以后就没摔过跤。
这一次还是平地摔。
奇耻大辱。
今晚意外频发,多少难得一见的情况都集中在这时候发生,谢猜意觉得这着实不合情理,心念电转间便想起了一个人,鸦女林新柳。
会是林新柳给自己下了鸦女之言吗?如果是,对方又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很确定,自己的名字从来没有暴露在林过雨或者林新柳的眼皮底下。
除非……林新柳从老师那里拿到了花名册,对着上面的名字一个个下咒,每个名字念三遍,那样她谢猜意自然也没办法幸免于难。可是,这样做会牵涉到无辜的同学,林新柳对她的恨意有这么严重么,都到了这地步?
眼下不是想这些东西的时候,谢猜意回过神来,眼瞧着那猛鬼跃在半空中,原本大张的嘴巴却紧闭了起来,双颊高高鼓起,嘴里像是包了一大口什么东西,要直直地往她脸上喷来。
这是猛鬼们常见的招数,谢猜意暗地里给取了个名儿,叫“腐蚀性唾液攻击”,一般只需要撑开赤链伞,伞面就可以将那恶心人的玩意儿全部挡下。
她正要提起赤链伞,没想到半空里突然一件外套兜头罩下,挡住了她所有的视线,鼻息间顿时涌进了淡淡的麝香。
谢猜意连忙站起身,只听得室内似有风啸,然后是一声惨烈的嘶吼。
她将衣服从头顶扯下来的时候,那猛鬼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眼前多了一个胡西彦。
穿着睡衣。
粉红色的,还印着小草莓。
谢猜意感觉自己有点崩溃:“你来做什么?”
“美人救英雄。”胡西彦拨了拨鬓边的碎发,很自然地回答道。
“我用不着你来救。”她气得咬牙,将手中的外套砸回到他身上。
她明明自己就可以处理好的,即使比预想中多出了一些意外和波折,她也绝无可能让自己败在区区一只猛鬼手中。
现在他出手帮了她,倒像是她自己不济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