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盏见她反应如此强烈,不由变了脸色,冷笑道:“如何使不得?何以旁人送的姐姐能收,偏我的东西收不得?”
楼挽裳一时语塞,懊恼地掐了掐自己,阿盏才多大,他哪里会有这般心思!都怪她自己想得龌龊!
她有心同他解释,又不好意思张口,若是不说,反而引得他钻进死胡同里。
见他面上果真更添怒容,她觉着再不解释怕又添一段公案,只得着急地跺跺脚,拉着他的衣袖说道:“你先息怒,容我说两句。你年纪小,恐是不知这手镯的涵义所在。但你我是姐弟,这意义便要另当别论了,方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想岔了,眼下寻思过来了,不会辜负你的一番好意。”
萧盏才不想听她解释,却舍不得甩开她的手。他听她话中带着讨好的意味,也心软了几分,只是一想到有人先他一步送了手镯,自己这副即便是母亲留下的遗物也算不得是独一份儿了,既不能得婉姐姐另眼相待,倒不如不送。
他冷哼了一声,继续沉着脸道:“适才姐姐那般反应,显是没将我放在心上,如今却是晚了,姐姐想要,我还不想给了呢!”
楼挽裳盯着他的眼睛,却被他无情地避开,心里难受起来,埋怨自己被人家静王的一对儿手镯给搅得糊涂了,以至于如今说上多少句好话都没让萧盏转变心意,只好落寞地垂下眼睑,愔愔无言。
萧盏也不想惹得姐姐如此,但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锦盒,忖度了许久,还是收回到袖中,再不想待在此处,碾了碾鞋底,道:“我走了,改天给姐姐补个别的。”
他说得迅速,走得也飞快,楼挽裳才反应过来,他已经摔了门上软帘。她追到外屋时,只听得廊上一路靴子响。
这厢楼挽裳不想看见静王送的手镯,真恨不得给他退回去。
冯嬷嬷恰好进门听到她这样说,忙劝道:“好歹也是静王殿下的一片心意,姑娘即便不喜,也不好这般明晃晃地打他的脸呐!”
楼挽裳手指绞着帕子,咬唇急道:“嬷嬷不知……”却蓦地收了音,叹了一声,“算了。”吩咐语蓉将这东西收起来,眼不见为净。
等冯嬷嬷问了听芙,才得知静王送的礼物是什么,不由抿着嘴笑道:“咱们姑娘那是害羞着呢!”听芙耸了耸肩,心中总觉着不是这么回事。
却说萧盏回府之后,越想越不舒服,将锦盒“咣”的一声砸在炕桌上,吓得丫鬟们噤若寒蝉,纷纷推着代云上前伺候。
孙沪与代云早先便认识,做了萧盏的贴身护卫后更是对代云照顾有加。
他不满这些小蹄子欺负代云老实,恶狠狠地瞪了她们一眼。他本就长得膀大腰圆,故作凶状极类恶人,丫鬟们缩了缩脖子,向后退了一步。
代云拽了拽他,道:“孙大哥不必如此,她们也是为难,侯爷的脾气你也知道,若非我原先伺候过老太太,也是要挨罚受骂的,她们不过是看我平日里在侯爷面前能递上些话,才教我去的,没甚恶意。”
孙沪知道自己刚刚做得欠妥,代云妹妹没被侯爷罚过,在外人看来算是受宠的,又有他护着,怕是无形中树了敌,只好道:“也罢,你自己谨慎些,侯爷若是给你气受,你就、你就、就……”他憋了半天,脸都红了,也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不能说自己去给她出气吧!
代云心下领情,笑得双靥生霞,道:“行了,我知晓孙大哥是为我好,你放心,我早就摸清了,侯爷大多时候气恼都与楼小姐有关,我只要多讲些好话,保准儿他高兴。”
“那是我小看你了!”孙沪也笑笑,放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