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思玥舍不得姐姐,想让她留宿,舒氏也极力劝说。楼挽裳却想到了萧盏后日生辰,那他明天必定回去找自己索要礼物,以他急躁的性子,必是一大早便要上门。若是明日清晨再往回赶,她倒是无妨,只是母亲却会被折腾起来送她,她如何忍心?便只坚持现在回去。
舒氏拗不过她,便叫了几个强壮的家丁护送。
临别时,楼思玥一脸的不高兴,扯着她的裙摆不松手。楼挽裳只好蹲下身来抱她,顺了顺她鸦青色的鬓角,柔声哄道:“阿玥乖,过几日便是腊八节,阿姊回来陪你就寝,给你讲故事听,可好?”
楼思玥搂着她的脖子蹭了蹭,情绪低落地“嗯”了一声,轻轻软软地道:“阿姊要说话算话……”
楼挽裳又保证了一番,这才让小妹放手。
拜别祖母与父兄,楼挽裳坐上宽大的翠盖珠缨马车回了东郊别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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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冷路滑,冯嬷嬷想让大姑娘少走一段路,便让车夫驾车从西角门进去。刚过垂花门,一个穿青色小袄的丫鬟提着灯快步跑过来,还一面喊:“姑娘!姑娘!”
车夫忙拉住缰绳,冯嬷嬷探出头来,半是不悦半是询问:“怎么了?”见那个小丫鬟正扶着车辕喘气,借着她手里的灯光看到她的脸,不由气得笑了,“雀儿?怎得又是你!怎老改不掉冒冒失失的毛病?”
这雀儿正是上次永乐侯登门时,跑去花园里禀告楼挽裳的那个,此时又被冯嬷嬷□□,面上也讪讪的,连忙矮下身子告饶:“嬷嬷见谅,奴婢也是着急才这般慌张的,并非有意冒犯姑娘……”
冯嬷嬷一向严格约束她们,便沉着脸道:“前两回也就罢了,要是再让我瞧见你这般鲁莽,便罚你去浣衣!”
雀儿心中一紧,不由打个冷颤,缩了脖子,低着头连连应诺。
楼挽裳从不在冯嬷嬷教训下面人的时候打岔,她知道嬷嬷是替她扮黑脸,只等她跟雀儿说完之后才淡声问道:“现在你说说吧,有什么事需要你专门跑过来拦我的马车?”
雀儿一拍脑门,快速说道:“回姑娘,永乐侯在咱们大门口!已经等了您两个时……”
她话还没说完,楼挽裳一把掀开车帷,错愕地问道:“当真?!”
雀儿头才点了一半,就见楼挽裳想要跳下车来,冯嬷嬷和语蓉等人连忙劝住了,吩咐车夫掉头。
雀儿只好在后面跟着马车跑,心里纳罕,平日里姑娘最为端庄,何曾见过这般慌乱的时候?
和她一起当值的丫鬟说是因为永乐侯身份高又脾气坏,姑娘不敢得罪他。她却不以为然,她瞧得真真儿的,姑娘是因为关心他。
两个月来,就是和那只只知道睡觉的乌龟都快培养出感情了,更何况是那个会变着法讨好姑娘的永乐侯呢!
连雀儿这个在二门外当值的丫鬟都看出来的事情,在楼挽裳身边伺候的三人又怎会不知道,她们互看一眼,纷纷劝她道:“姑娘莫急,侯爷福泽深厚,必不会有事的。”
楼挽裳心里打鼓,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马车从垂花门直接往外走,停在了大门里面,听芙极有眼色地先跳了下去,顺手放下了脚凳,扶着姑娘又快又稳地下车。
楼挽裳提着裙摆,趋步跨上台阶,孙沪和胡护院同时听到声音,见到她都惊喜道:“姑娘(楼小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