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沪撇了撇嘴,心道:临出门时,老太太再三劝侯爷乘车也没见他听话,人家楼氏女三言两语便哄得他乖乖遵从了,莫非这便是“一物降一物”了?
萧盏瞟了一眼身后,忽然站起身来,将备好的礼物拿在手上:“险些忘了来意——那日我醒来还不知晓是婉姐姐救了我,祖母说多亏姐姐及时给我请了郎中,不然烧坏了脑子都有可能。”他对着楼挽裳一揖到底,十分郑重,“这一拜,还请姐姐受得,这薄礼也请姐姐笑纳。”
楼挽裳心想这孩子倒也重义,忙虚扶他起身,着语蓉接了他的礼物,笑道:“这礼我收了,只是你不能动不动便拜我,当真折煞我了。”
萧盏对上她温和的目光,认真道:“这又如何,你我是姐弟,莫说要我拜你,便是你恼起来要打我骂我全都使得!”
楼挽裳颇受震动,叹道:“既是姐弟,拜来拜去的岂不生分!快别这样了。”
“姐姐说的是!”
萧盏心情愉悦,今天对他来说最好的消息便是婉姐姐承认他这个弟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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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连数日,萧盏得空便往东郊这儿跑,有时给楼挽裳带些稀罕物,有时给她讲些奇闻异事,几乎快成规律了。
只要不是出去寻那些狐朋狗友,定国公夫妇倒是乐见其成,就连楼挽裳自己也觉得他的到来给她的生活添了一抹明丽的颜色。
这一日,楼挽裳正在书房练字,下人通传小侯爷到了。两人已多有熟稔,她闻言,眼也没抬便道:“请进来吧。”
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外间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婉姐姐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萧盏蹬着缎面白底小朝靴,兴冲冲地迈进门来,待看到楼挽裳正执笔专注于桌案上的玉版纸,瞬时噤了声,蹑手蹑脚地走到她身边。
美人之所以称为美人,认真的侧颜便足以倾城。
她目光平静,蝶翼似的睫羽轻轻扇动,鼻尖挺翘,红唇饱满,面颊清润丰腴,偏生下颌尖尖巧巧。萧盏一时又看得呆了。
冯嬷嬷心生不悦地咳了一声,惊得他慌忙别开眼,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楼挽裳写的字上。小楷字体娟秀,一如少女窈窕,足可见得运笔之人是何等的玲珑剔透。
楼挽裳写完最后一笔,将紫毫搁在笔架上,低头敛了敛衣袖,方抬眸看他,笑意嫣然。
萧盏还没回过神来,仍看着她的字,喃喃道:“要是我也能写出这样的字来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