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调气丸

晚上,春娘是被浑身的不舒服给闷醒的。

她睁开眼,发现自己人正躺在厢房的床上。天色很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透过雕花木窗,她能看见一轮新月就挂在树梢上。

脸上的伤疤大概是都被刮干净了,这会儿像是在长新生的皮肉,痒地闹心。好在有人好像知道她脸上难受,正给她打扇子,一下又一下的凉风稍稍缓解了那种磨人的痛痒,总算让她能捱得过去。

一旁半趴半坐着摇扇子的是杏娘,阮诉云吩咐她守上半夜,自己则守下半夜。杏娘一开始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要整夜地守着,不用阮诉云费心呢,谁料这才亥时呢,小丫头已经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

杏娘原本年纪就小,少女的天真还没被这王府给磨平。加上这几日她跟阮诉云混熟了,夫人没规没矩,侍女也就开始没大没小,偶尔也会跟阮诉云斗斗嘴,再没有以前那拘谨的模样。

随着杏娘的脑袋埋得越来越沉,她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慢。最后,杏娘终于彻底地睡了过去,那让春娘稍稍好过些的风也慢慢地没有了。

春娘咬了咬唇,她知道现在离成功就差那么一步,只要自己能够捱过去,这辈子总算还有救。春娘使劲地将双手压在自己背后,死死抓住底下的褥子,脸上的痒意慢慢像小火似地烧起来,烧得她满身是汗。

就在春姑娘觉得自己快要熬不住的时候,嘻嘻索索的布料声想起,有人走进了厢房。

春娘赶忙闭上了眼睛,一动不敢动。

是阮诉云。

她借着月光看了看已经睡死过去的杏娘,无奈地摇摇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在长身体,最是嗜睡,她就知道小丫头熬不住。

“还说要一整夜地守着呢。”

低声轻笑,阮诉云小心地取走了杏娘手上的蒲扇,坐在床沿替春姑娘扇起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