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未踏出房门,纪攸宁又在她身后开了口,“我方才出去备了马车,若三妹不想干活,现在就下山回府如何?”
一听到可以下山去,纪以甯自然是迫不及待,可这个人当真有如此好心?非明就是免费让她来这里做苦力,还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说什么为了自己好。
纪以甯的眸中如闪烁的繁星一般,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有些激动起来,“真的?那我现在就下山。”
她就等着这句话,为了等这句话她不惜装晕倒,希望他还有一丝人性可以可怜一下她这个娇小可爱的弱女子。
事与愿违,纪攸宁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提出了条件,“不过妹妹你可想好了,云溪茶园开门做生意自然有他的规矩,你若是走了定金可不会退给你。”
这哪里是做生意定的什么规矩,分明是临时为她定的规矩才是。
一根琴弦生生被他拿去十五两银子,现在的五两定金又在他的手里,这是她所有的家当了,想到这纪以甯还真是欲哭无泪。
去也不行,留也不行。
可留下来她至少可以赌一把,若是赌一时之气离开了,那才真的是血本无归。
少女乌溜溜的眼珠又转了转,随即走上前轻轻地拉了拉他的衣袖,温顺的如同关在笼子里的小兔子一般,嘟囔着道:“二哥,我错了,我不走,我这就去干活。”
纪攸宁没有说话,他的唇角依旧挂着一抹坏笑,纪以甯知道这样一来他又可以向自己耀武扬威了。不过她不管如何决定都会是错的,到最终还是会被对方算计。
月朗星稀,林中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只见一个穿着素雅的少女提着灯笼,一步一步地向前行走着,林中传来了野兽的怪叫,将她吓得面白如纸,却还是瑟缩着肩膀撞大了胆子行走着。
突闻不远处传来低沉的叫唤声,她以为将会在林中遇到一出好戏,她小心翼翼地寻找声音地来处。
时有时无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纪湘趔趄了一下,又试探性地问:“三姐?是你在那儿吗?”
就在这时,沾满鲜血的手一把抓住了少女的手,那鲜血淋漓的手微微颤抖着,吓得纪湘屏住呼吸,丝毫不敢动弹。
嘶哑的声音反复地说着同一句话,“救我,救我,救救我……”
而纪湘似乎正是他此时唯一的救命稻草,她的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颤颤巍巍地将灯笼举到了那人的面前。
她镇定了心神又问:“你是谁?”
那人一半的身子还在陷阱中并未完全的爬上来,他只差一口气,若是没人拉他,凭着他现在受伤的身躯根本不能得救。男子的脸上沾满了鲜血,在灯光下格外的毛骨悚然。
赵昶的声音陡然变高,带着熊熊怒火骂道:“都是你那个姐姐害的我摔在了捕兽的陷阱中。”
白天那只狗不停地追着他,于是他慌忙地想逃离这片树林,没想到竟然会踩进了这个破陷阱里,这倒算了,他的头撞到了石头上,鲜血直流,如今熬了两个时辰,还剩下了最后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