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冷瞥了纪以甯,她说这样的话无疑是自寻死路,纪家做出这样的事恐怕陛下对纪霖也会心生厌恶,她所设的局可以彻底铲除这个眼中钉了。
“臣女怎看触犯天颜,今日进宫面圣已是战战兢兢,因陛下在宋阳时便听得陛下是个英明睿智,行事果敢之人,所以臣女抱着敬畏之心前来,哪里还敢质疑陛下。”纪以甯知此时陛下龙颜不悦,只有让他的情绪缓和过来才可为纪子佩解释,希望这一通赞美之词可起到一番作用。
沉默了半晌的秦澈,面色果然缓和过来,怒意转为疑问,“这宋阳县的人当真如此传寡人?”
纪以甯重重地点头,眼神干净而坚定,“正是,所以陛下,您明察秋毫,还请您先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做决断!”
他的话让秦澈有些犹豫,百姓认为他是个明君,而他又怎能不将事情调查清楚,单单凭猜疑就被怒火冲昏了头脑。
他没有说话也当是默认了让纪以甯去查清此事。
“内侍可否将你手中的靴子借我一看。”
看到秦澈微微点头,德胜将靴子递给了纪以甯,只见她用手试探性地将指尖轻抚过鞋底的液体,又凑到了鼻尖轻轻嗅了嗅。
她这样的举动,令众诧异地附耳小声议论起来,“她要做什么?”
“不知道啊。”有的人以为她只是在故意拖延时间,想编出谎话瞒天过海,有些人却迫不及待地等着她的答案。
就在众人各抒己见时,纪以甯蔷薇色的唇似乎释然地一笑,她走上前似乎稳操胜劵,“陛下,这鞋子上的油,是胡麻油并非是猪油。”
按照她所记得,此时西周的胡麻油是他国进贡的,所以极为珍贵。
皇后抬起眉,不以为意,“那又如何?”
“胡麻油是宫廷御膳房按照等级标准所划分的,三品以上的妃嫔和大臣,陛下才会将胡麻油分发给他们,或让御膳房做出菜式分配各宫,而庶或从三品以下根本就不会接触到胡麻油,纪家那就更不会有了。”
胡麻油在当时是为白芝麻所制成,其气味当比民间百姓所用的猪油更香一些,两种味道纪以甯还能分辨的出。至于为何背后陷害之人没有用如同的油,而是用了胡麻油,恐怕是因为她自己都未深思过一点,所以落下了把柄。
有人不仅仅是想让纪子佩输,更希望让纪家犯下罪行,永无出头之路,所以故意让程锦输,制造了一场阴谋。
而她所怀疑的皇后又开了口,用讥讽的语气说着:“或许是有人送给你父亲也不是没可能。”
纪以甯将目光看向坐在陛下身边的女子,“皇后娘娘,纪家有幸承蒙圣恩,刚来京都落户不久,如何会接触到三品以上的官员?”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纪以甯一直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处世,而如今咄咄逼人的是皇后,她若退让,那遭殃的是整个纪家,皇帝也会认为整个事情的主谋是纪霖。
“若你从未吃过胡麻油,又如何从气味上断定它是你所说的那样。”皇后的性子一向争强好胜,她怎会甘心让一个小小的县尉之女说服陛下,让自己功亏一篑呢?
纪以甯甚至不愿去辩解,也不屑去多解释,只想着用事实去证明一切。
“陛下让御膳房的人确认一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