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拉了拉衣领,不禁打了一个哆嗦,“秀莲,今天好冷。”
“小姐莫不是受了风寒?奴婢去将您的羊羔皮毯子拿来盖着,这样您就不冷了。”秀莲知道是自己的疏忽,可以前小姐似乎没有那么怕冷,不过主子既然发话了,她只有照着去做。
秀莲走后,纪以甯听到后院传来了动静,她摇摇晃晃地走进了后院,六角亭的后面种植着几棵梅花树,洁白晶莹的花苞悄无声息地挂在树枝。
此时,带有节奏感而有力的练剑之声闯入了纪以甯的耳畔,此时夜已深,寒风也凉的刺骨,她有些奇怪地走向了花树。
“嗯?这么晚了是谁在练剑?”
月色太暗,纪以甯并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只是见到地上散落了一地的树枝和花苞,她借着几分醉意,大声呵斥道:“练剑就练剑,你砍树做什么?你可知道植物是有生命的,它们也是会疼的,若我也一样将你头发拔下来,你疼不疼?”
她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希望他为之忏悔。
男子闻到了酒气,转过头,不屑地问道:“哪里来的醉鬼?”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纪以甯失笑,她还当真不愿意和任何人在这磨嘴皮子,朦胧的月光照出了她脸上如抹过胭脂红晕,“醉鬼?我还真不知我现在是个什么东西,会到这破地方来。”
男子回过身,唇角挂着一抹冷冽的笑意,“那你可知这里是我的院子,我在这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何人管得了我?”
他喜欢清静,倒是因为她的出现打扰了他本该有的冷静。
“长得那么好看,心胸却如此狭隘,看来我今日还真要薅你几根头发,好好教训教训你。”从纪以甯口中说出来的都是些醉话,可是自己就算踮起脚尖也够不上眼前这个男人的头发。
男子若无其事地看着她做着如此幼稚的事情,直到穿着丫鬟衣服的女子火急火燎地向他们跑来。
秀莲方才回到房中竟然见到壶中的酒一滴也不剩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小姐,小姐,你怎能将那些马奶酒都喝完,你酒量一向不是太好。”
一旁的男子目如冰霜,似乎没有再搭理她的意思,秀莲忙屈身,“二……二公子,小姐她喝醉了,如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海涵。”
她知道二公子的性子孤僻古怪,府里也没有几人敢惹他。
“莲儿,是他平白无故在这砍树,若要道歉也是他和这些树道歉,不懂爱护花草的人是粗鲁的野蛮之人。”纪以甯却说的理直气壮,她以为这是个讲理的世道,可遇到这个人她就会知道对他来说无理可讲。
男子弯下了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那你脚底踩着这些花,是否也应该对这些无辜的生灵道歉?”
纪以甯这才意识到自己脚底正踩着这些花枝,这话虽有道理,可罪魁祸首又不是自己,他竟然可以如此嚣张地放下了这句话就离开了。今夜是因为更深露重没有看清他的脸,若下一次再遇到他,纪以甯发誓一定要好好和他说清到底谁对谁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