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贴了告示,重金悬赏。我跟你讲,昨儿给王爷抬轿子的轿夫偏说骑马的是位女子,还说要去官府报案,这个呆瓜,怎么可能是位女子,女儿家有那么大能耐,去劫狱?”
喜儿在一旁点头附和。
“你是说,王爷的轿夫看到了那个人的样子?”喜儿记得很清楚,她骑马带着珠儿出了巷口,那处地方隐蔽,当时只有沈知轩追了进来。
“怎么可能。”阿升一脸坦然,将脚翘在了另一只板凳上,抓着筷子挥舞道,“还不是冲着赏金去的,官府今儿一早就接到不下二十个报案人的线索,有说女的,有说男的,还有说是妖怪变的咧。”
话毕,阿升忽然正儿八经摆起脸,将喜儿左看看,右瞅瞅,一副沉思的模样。
喜儿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
“不过,你昨儿怎么跌的啊,跌成这模样,啧啧。”
喜儿尴尬地笑了一声,没去多言。
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外头正在到处抓人的官府。
刑部大堂,脑袋被包扎成一个球的孙尚息孙大人,正舒舒服服地躺在藤椅上办公。
他昨儿先是被一只猪仔追得满场子跑,又被一只老山羊顶到了屁股,接着又是一只马蹄儿正中他脑门,险些因此为国捐躯光荣丧命,还好神智还算清楚,一大早就被人抬去了公堂。
“你说,沈知轩家的轿夫要来提供线索?”原本还是躺在藤椅上的孙大人,一听到“沈知轩”这三个字,气得登时从藤椅上蹦哒起来。
“滚。”尾音特地拖了又拖,自打上回小金库被查封后,孙大人但凡听到沈知轩这个人,哪怕是沈知轩家里的一条狗,他都想掐死。
“我听那轿夫说得还蛮像模像样的,说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沈王爷恰好路过,还朝那人射了一箭。”
孙尚息鼻孔朝天,恶狠狠“哼”了一句。
“叫他进来吧。”左右也只是坐在这里听这些人胡扯,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孙尚息压根就没打算去抓什么人,只不过上头交代,他做个样子也上面看罢了。
于是,就在身边人领着轿夫前来时,大堂的侧门走来位差役。
孙尚息眉毛一挑,心中预感有事要发生。
果真,就在那轿夫来到了大堂外面,正准备迈开脚进去时,那位差役伸手拦在了孙尚息面前。
“孙大人,我们家王丞相有事儿吩咐来的小的,上您这儿交代几句。”
外头的轿夫伸长了脖子往里头瞅着,用着不大听得清的方言叫起来。
“我嗦的是真得咧,真的是锅女娃子,我用这双眼睛看得一清二楚。”
尽管轿夫在门外叫嚷着,这位王丞相家差役始终面不改色,微微侧过头,用余光瞥了眼门外。
孙尚息摆正身子,示意他接着往下说。
这位差役唤做葫芦,是王肝照门下的幕僚,也是最得力的助手。
“绝对错不了,就是锅女娃子,我还记得她脖子上带了个东西,白色的。”
屋外的轿夫激动得唾沫星子横飞,笃定的语气听得孙尚息一脸狐疑。
葫芦只是笑了笑,将头转回,颇为礼貌地对孙尚息说道:“大人,我们家丞相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了。”
孙尚息当即从椅子上弹起。
“到此为止?什么意思?”那他被一群猪牛羊追着跑的心酸与委屈去找谁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