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额头,再是眉目,接着是鼻子,最后是方才吻过自己的嘴唇。
每一处她都摸得极为轻柔,也极为缓慢,她在用自己的方式去记住这张脸。
很多东西总是随着岁月的流逝会忘却,但喜儿觉得,总有那么几样事,几个人,任凭岁月如何刷洗,只会清晰而明艳地留在心间。
“王爷肩上的伤还疼么。”她小声去问。
“不疼了,一见你就好了。”沈知轩握住那只手,从脸庞移到胸膛,又接着道,“下面的要不要也摸摸看。”
……
喜儿全然没了方才的兴致,默默收回了手。
适逢阿升买了早点回来,兴冲冲地一脚便将屋门给踹开。
“来喽来喽,热乎乎汤包翡翠烧卖芙蓉千层糕还有才磨出来的豆浆。”
门一开,就瞧见堆积如山的公文本里上半身赤膊的沈王爷,和身下裹着被子的陶喜儿,一时间,屋子里的氛围有些寂静。
阿升眨巴几下眼睛,当下转身,又帮他们将门给关上了。
“对不住了啊,叨扰两位,这么好吃的早点还是归我阿升吧。”二话不说,一只冒着热气的汤包进嘴,汤汁四溅。
屋门重新被推开,以最快速度穿好衣裳的沈知轩清了清嗓子,朝阿升勾了勾手指。
“拿过来,快点。”
阿升瘪下嘴巴,故意朝后蹭了几步。
“王爷好精气神啊,还有力气吃早点。”不用说,阿升用脚趾头都能明白昨儿夜里这对狗男女做了什么好事。
沈知轩毫不客气拐过去一腿,臭小子利索地朝边上一躲,身子就跟条滑泥鳅似的捱进了屋里,将早点放在了桌上。
“王爷吩咐过了,吃完就跟我回府,以后没事儿别往这儿跑,妨碍人办正经事。”
喜儿低低应了他句,阿升根本就没拿正眼瞧她,临走还不忘再拿一只翡翠烧卖塞进嘴里。
以往早饭都是在府里吃,专门请师傅做,在外边难得吃一遭新鲜的,喜儿本就饥肠辘辘,也顾不上什么吃相,只管吃起来。
倒是沈知轩,穿戴整齐衣裳,斯斯文文地给自己倒了盏茶,坐在窗前拿起一本公文簿子,还时不时去瞟喜儿几眼。
“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早就走,等到中午也行。”沈知轩递过去一个眼神儿,打算让喜儿自行体会。
她吃饱了便主动收拾好桌上的残羹,心里清楚无论如何不能妨碍他办公事,打点好一切,才去跟他道别。
沈知轩点头,含糊不清地回了她句“嗯”。
她带上外衣,将屋门重新关上。外头是个大好天,潋滟晴光,全然没了前几日的乌云密布。
回廊上走来一名男子。身形魁梧,一身朝服也挡不住浑然的威严与肃穆。
喜儿识相退至一旁给他让路,擦肩而过时,两人都有片刻的眼神对视。
他看上去相当不好惹,喜儿当时是这么觉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