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低沉,不急不缓一字一句娓娓道来,像极了从山上流淌直下的清泉,“叮咚”着就这么流进了喜儿心里。
那一瞬,她望向他的瞳孔,是真真在在看见了自己。
“他娘的这对狗男女,不会窝在里头说我坏话吧。”屋外的阿升扒着门缝朝里头张望,他就听见里头人说了他的名字,还不止一次,气得他恨不得踹门而入,指着里头的两人破口大骂一顿。
但他很快便忍住了心中的冲动,因为他发现屋内原本就凑得极近的两人先是对视良久,对着对着嘴就凑到了一块去,亲着亲着就倒在了一起,然后盖上了那条小毯子。
阿升作罢,只独自拎着小捧炉,在寒冷的风中,在孤寂地月光下,长长叹了口气。
喜儿来之前,王爷曾尤其正儿八经地坐在桌前,正儿八经地看着手中的公文簿子,还问了阿升一个正儿八经的问题。
他问,如何才能真正将喜儿纳进府里,真正将这个丫头绑在身边。
“这还不简单。”阿升嚼着大京果子口齿不清道,“买条狗链拴着。”
于是沈知轩手中的公文簿子便直憋憋朝这小子脑袋瓜子上砸去。
“哎呀,您干脆让她怀个一儿半女的,日后她就算想走,也走不成了不是么。”
果然他阿升脑筋就是灵活啊,这不沈王爷正在里头现学现卖么。
他阿升甚是感慨呐。
深夜里,柳纤纤带着小雯住进了陶滢生前的屋子。
不知为何,快半年过去,这间不大的屋子还是干净如常,就像是常有人来住似的。
柳纤纤心里头有点发毛,尤其是望着桌上的牌位。
可她自知自己没有退路,也清楚这趟前来京城的目的,弄得好,她这辈子就再也不用回徽州了。
沈王府便是她下半辈子的栖息地。
“小姐,我先将这牌位挪个地儿吧,省得咱们看了心里发堵。”小雯擅自主张道。
“使不得,别动就是了。”柳纤纤忙声阻止,小雯不解,一时愣在桌前。
柳纤纤笑着拧干热毛巾擦手,顺手将厢房的帘子给解下。
“常言道举头三尺有神明,还是等明儿表哥回来向他禀明,如此擅举妄动,只怕是会遭人嫌恶。”
小姐说话柔柔的,就像一汪温水,顷刻间将屋子里的诡异气氛化为虚无。
小雯只管乐呵:“嘿,住都住进来了,老太太,二少奶奶也都同意了,谁还在乎这个呢,再说了,本就没在王爷心里头占多少分量,谁不晓得这位小姐生前和王爷的关系。”
柳纤纤上前,终究还是制止了小雯,摇头。
“小雯,我与表哥自从几个月前丧葬一别,已经多日未见,他的心本就大半不在我身上,谁又知如今还剩多少呢,我们在这王府里终究是客,说话做事客气点没什么不好。只是别不小心越了矩,恐被他人笑话了去。”
丫鬟还是不解,问主子:“怎么会是客呢,再说了,王爷的心若不是在小姐身上,还会在谁身上呢。”
柳纤纤坐在桌前,一手搭在桌沿,默默望着桌上的牌位。
“是啊,如今表哥的心,在谁身上呢。”
此刻她的神情凝重,眉头紧蹙,万不是位妙龄女子该有的愁容,那样子,像是对日后没完没了的日子,寄托了无法言喻的希冀与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一点都不虐的好叭,空气中满是粉红泡泡的好伐。介于这周上了个毒榜,文章一度冷到冻结,希望有好心人可以多多在评论区留言,我都会发红包作为回报哒~不多,一点点心意啦。